“藏書閣任曦對陣天權峰林芝妤!”
執事長老的唱名聲剛落,觀禮台頓時掀起騷動,幾乎整場都在給林芝妤歡呼加油,加油聲太大以至于執事長老又出面了好幾次整頓紀律。
紫衣少女足踏流雲履躍入場中,腰間九節鞭甩出霹靂聲響:“一個雜靈根也敢來破九宮鎖?”她指尖彈出三枚赤炎符,符火瞬間在陣盤上燒出焦痕,“半柱香足夠我解開三層禁制,倒是你,可别被反噬的靈氣絞碎了經脈。”
任曦恍若未聞,指尖撫過陣盤邊緣斑駁的隕鐵紋路,她閉目凝神,忽覺玉佩傳來溫熱脈動,那些晦澀的陣紋竟在識海中清晰浮現。
“起陣!”
随着一聲敕令,九繁離宮陣盤驟然騰空升起八丈高。林芝妤翻手結印,喚出的靈力化作赤蛟直撲震位陣眼,符火沿着巽位風紋燒出刺目裂痕。觀禮席傳來贊歎:“林師妹竟能同時催動離火巽風!”
任曦卻盯着陣盤東北角微微發顫的鎖鍊。當林芝妤的符火即将燒至坤位時,她突然并指劃破掌心,血珠精準滴在鎖鍊第七個銅環上。原本狂暴的靈氣驟然停滞,鎖鍊如遭雷擊般瘋狂震顫。
“她瘋了?竟用血污陣!”一位長老霍然起身。
任曦并指為劍,染血的指尖劃過鎖鍊,斑駁銅鏽簌簌脫落,露出底下鎏金篆文。林芝妤的符火被倒卷着撲回自身,發梢瞬間燃起青煙。
“這是...反噬陣紋?”天玑長老手中茶盞跌落,“九繁離宮陣竟藏着雙重禁制!”
隻見任曦踏着鎖鍊淩空而起,素白衣袂在罡風中翻卷如鶴。她每踏過一道陣紋,腳下便綻開青蓮虛影,當第七步落在坤位時,鎖鍊突然首尾相銜,在空中結成北鬥七星之形。
“步步生蓮?!”天玑長老捏碎扶手,“這步法分明是...”
陣盤中央突然浮現白發道人虛影,拂塵掃過之處,千年銅鏽盡數剝落。林芝妤被靈氣掀翻在地,九節鞭寸寸斷裂,而任曦正立于道人虛影身側,破損的袖口露出心口猙獰傷勢。
“不可能!”林芝妤尖聲嘶吼,“我明明解開了三...”
“僞陣惑目罷了。”任曦指尖輕點鎖鍊,那些被符火燒灼的痕迹竟化作飛灰,“九繁離宮陣遇強則強,真正的陣眼...”
“要見血方顯。”
霎時雲海沸騰,九道金光自陣盤沖天而起,鎖鍊化作金龍盤柱,每片龍鱗都浮現上古符篆,祖師虛影拂塵輕揮,任曦染血的素衣竟泛起月華般的清輝,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九星連珠!”紫衣長老猛然起身,鶴氅被靈力激得獵獵作響,“這麼多年都無人能喚醒的祖師留影,此女...”
林芝妤忽然甩出袖中陰雷符:“定是邪術!”紫黑電光直撲任曦後心,卻在還未觸及任曦時詭異地折返。任曦頭也不回地并指劃訣,那些雷光竟在半空凝成劍形,将林清歌牢牢釘在地面。
“陰雷噬主,你可還盡興?”任曦轉身時,陣盤金芒在其身後聚成極淡的鳳凰虛影,“你可知這九繁離宮陣最忌心浮氣躁?這般竟也稱得上是陣法天才,這天底下是沒人了嗎?”
觀禮台死寂無聲。天玑長老突然甩出縛靈索:“放肆!區區外門弟子竟敢暗算同門!”
任曦在心中冷笑,這些道貌岸然之人,先前分明說破格收自己為内門弟子,如今看來他們也隻是嘴上說說,心裡并未當回事,在他們心裡自己始終都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
凜冽的劍氣劈開雲層,天樞長老禦劍而至,他甩出縛靈索纏住任曦手腕:“一個測靈石測出的廢靈根之人,怎可能催動上古陣盤?待我搜魂查驗!”
任曦腕間霎時沁出血痕,卻昂首輕笑:“長老可知九繁離宮陣能辨得真僞?”她突然引劍指刺向心口,三滴心頭血濺在陣眼處,原本金光大盛的陣紋竟轉為幽藍。
“這是...”天玑長老手中的羅盤瘋狂轉動,“以血為祭,返本歸源!”
任曦腕間瞬間沁出血痕,卻昂首輕笑:“縛靈索長三丈七尺,由南疆惡蛟筋煉制,長老可知其懼何物?”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霧噴向鎖鍊,玄鐵打造的縛靈索竟如活物般扭曲掙紮,轉眼間就化作了黑灰。
“你!”天樞長老須發皆張,本命劍已出鞘三寸。
話音未落,沉寂百年的陣盤突然龍吟大作,金光結成太極懸于蒼穹,陣盤中心浮現出的白發道人的虛影更加清晰。
“夠了。”祖師虛影忽然開口,聲如洪鐘大呂,“癡兒,何苦自損心脈證道?”
“若無孤注一擲的覺悟...”任拭去唇邊血迹,眼底鋒芒乍現,“如何破得開這人心成見?”
“小丫頭,你這破陣手法從何處習得?”祖師虛影拂塵輕掃,縛靈索應聲而斷。
總不能說自己的陣法是從天族學來,于是任曦随意編了個謊:“白日做夢時,一老者入我夢中教我的。”
觀禮台鴉雀無聲。天璇長老突然撫掌大笑:“好!好個破而後立!丫頭,你若拜入我門下...”
任曦解開染血的弟子服,露出尚未愈合的傷痕,她諷刺地輕笑一聲而後摩挲着腰間玉佩,本該潔白無瑕的玉佩此刻映着血色:“恕難從命。”
“狂妄!”天璇長老拂袖震碎玉案,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剩下其餘長老面面相觑。
這任曦惹誰不好非要惹他們之中唯一的一位女長老,在天璇走後其餘長老都暗自歎氣,胤淵真人看向任曦的眼中透出欣賞。
他心道:這個任曦似乎和傳言中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