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豔陽高照,新的一天開始了。
房間裡面的陶溪,感受到陽光的刺眼,才懶洋洋起床,洗漱好後精神抖擻走出房間。
院子裡忙着一邊縫補衣裳的田母,一邊和徐大娘子說話,聽見開門聲,擡起頭瞧見剛走出房間的陶溪,笑道:“溪娘,徐大娘子找你。”
“嗯?”,陶溪奇怪的望向徐大娘子,見她對自己點頭,朝她們走去,遲疑道:“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先說會兒話,我去廚房蒸一碗雞蛋羹,溪娘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田母見陶溪走來,放下手中縫制的衣裳,又對徐大娘子熱情倒了一杯熱茶,笑道:“大娘子,你們慢慢聊。”
徐大娘子眼疾手快制止田母的動作,餘光瞧見陶溪走來。
她連忙道: “多謝,嬸子,你先去忙,不用管我,我們随便說說話而已。”
遠處一棵巨大的桃樹枝下是田錦雙和比她年幼的翠兒。
田錦雙一人在河沙裡寫寫畫畫,一旁是羨慕的翠兒,兩人雖然嘀嘀咕咕說着話,但是好像在這一刻兩人之間有了差距。
徐大娘子瞧見原本坐着好好的王氏,她見田母離開,自己也一起離開,朝廚房一起走去,寬闊的院子,隻留下陶溪和她自己。
“說吧,有什麼事情”,陶溪坐下來,拿起幹淨的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看向出神的徐大娘子。
徐大娘子瞧見陶溪一舉一動都帶着如春風般的韻味,實在是好看又讓人舒服,還有她嬌嫩白皙的臉和修長的手,在陽光下耀眼發光。
她局促的捏了捏自己又紅又腫的手,羞愧将它遮擋住。
明明她弟妹和她差不多一樣大,為何差距這麼明顯?
難道這就是爹和相公說的富态人家的日子嗎?
陶溪見她不好意思又扭捏,好像有難言之事,也沒有催促反而耐心等着她開口。
直到她将一杯熱茶都喝完,對方還是沒有說話,很明顯她的耐心耗盡,這就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她不耐煩敲擊桌面,問道:“大娘子,有話直說,别耽誤大家的時間。”
“啊?”。
徐大娘子聽見聲音,慌張看向陶溪,見她眉間有不耐煩,她的心都快要跳起來,明明看着溫溫柔柔的人,怎麼她會害怕?
她緊張道:“溪,溪娘,我,我…”
陶溪聽着對方結結巴巴的話,颦蹙眉頭打斷徐大娘子的話,“停!”,又見徐大娘子因為她的話,臘黃色的臉肉眼可見的發紅。
她歎氣,将她剛剛倒的水遞在她面前,放低音量溫和道:“先喝點茶水,慢慢說不着急。”
“謝謝”。
徐大娘子不好意思端起杯子,放在手上,緊緊握住,茶水的溫度好像給她一絲勇氣,努力扯着微笑,“溪娘,我就是想問問,陶大夫收學徒嗎?”
“嗯?”。
陶溪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問題,意外的看向徐大娘子,“什麼意思?”
“就是,我想讓春兒哥,學一點手藝。”
徐大娘子握着杯子,看着面前平靜的陶溪,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勇氣,瞬間被搓破,消失不見,她無措擺手,慌張道:“我們會給銀子的。”
“呵!”。
陶溪嗤笑一聲,看着對面的徐大娘子,還有遠處的羨慕翠兒,輕笑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裡正的?”
你看,無論何時何地,一家人費勁心思的想要一位出人頭地的人,依舊是男孩而不是女孩。
她悲哀清楚這一切,卻也無能為力,小小弱弱的她更本什麼也改變不了。
徐大娘子聽見笑聲,不知為何突然漲紅臉,低着頭老實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是,爹,今天有縣衙的官差來請田大夫去,他覺得田大夫是有本事的人,所有想要春兒哥也學學本事,以後日子要好過些。”
“縣衙?”
陶溪轉動着杯子,思考着,她們昨天才去了縣裡,今天就有人前來,她心突然沉重下滑。
那昨日她順遠镖局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們,不是她想多了,而是真的有人。
可是,這是為什麼?
難道,在她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都梁府發生了其他重要事情嗎?
“對,縣衙,”。
徐大娘子沒看見陶溪凝重的眼神,自顧自的敬佩道:“你看你們才來幾個月,就入了縣太爺的臉,這說明田大夫有大本事的人。”
陶溪思緒萬千,不想搭理這件小事,拒絕道:“徐大娘子,這個事情,你讓裡正和相公說,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可是…”
徐大娘子還想再說,可她也終于看清楚陶溪的不耐煩,帶着失落将未說完的話咽下去。
村裡子裡早就傳開了,田大夫疼痛娘子的人,她娘子的話,一一會遵從,所以相公才讓她出面。
她這個搞砸,田大夫那裡更不敢去,感覺她們站在他面前,都會害怕,更别說其他。
“那,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
她心知今天可能不行,也幹脆站起來,道: “翠兒,我們回家。”
遠處的翠兒,聽見呼喊,戀戀不舍看了一眼地上的字,站起來,回答道: “好,”
陶溪沉默點頭。
徐大娘子等翠兒一起來後,兩人才一起離開。
廚房裡,田母将剛蒸好的蛋羹端出來,就看見徐大娘子朝門外走去,“大娘子,怎麼不多說說話,溪娘一個人家在也無聊。”
徐大娘子回頭看了一眼悠閑喝茶的陶溪,眼底閃過羨慕,原來清閑的日子是需要人陪的。
她對田母笑着說道:“不了,嬸子,家裡還有事情要忙。”
田母一聽,也不勉強, “那行,下次再來。”
“好。”,徐大娘子說後,便離開。
“來,溪娘,趁熱吃。”。
田母目送她們離開後,端着雞蛋羹走來,放下後,便繼續縫制衣裳。
“謝謝,娘”。
陶溪看着面前香氣十足的雞蛋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吹着,等放涼吃。
王氏從廚房走出來,發現人走了,迫不及待走過來,問道:“孫媳婦兒,這大娘子專門等了你半天,可是說有什麼事情?”
陶溪看着好奇的王氏,輕飄飄道:“不知道,忘了”
王氏雖然不滿意,但也不敢多問,“不說,就不說,你當你奶是傻子嗎?”
陶溪好似沒有聽見,她現在沒心思作弄王氏,望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雞蛋糕,站起來,端着它朝房間走去。
“我回屋了”
王氏奇怪看着陶溪離開,“這小丫頭,今天怎麼神神叨叨的日。”
田母聽見這話,看向王氏打趣道:“她一天不說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想到來了這麼久,居然是安安分分的,一點也沒有在都梁府的專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