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比起葉季歸的家更大一些,邊角屋頂修繕的更為精緻。桌子上擺放着的燈依舊很少光線很暗,屋裡的用具也該是外頭那些風化木所制,造型别緻且有另一番風情。
白格知道丹鳥南榮族以和為上,幾乎沒有戰鬥能力。而眼前這個白白嫩嫩,幹幹淨淨與這該死的蕉城格格不入,看着弱不經風的南容煙。他想不出來除了方才那樣的事,還能做出什麼令他意料之外的舉動。南榮煙被他逼的一退再退,到底還是退無可退了。
可他卻想知道,想着到這樣一個如同夜明珠一樣的人兒,還能帶給他什麼意外,什麼驚喜。
南容煙的眼睛真是令人着迷,像極了此刻的夜空隻是可惜了,白格端詳着輕歎了一聲:“少了些星星的微光。”
南榮煙并沒有明白他此言為何意,自己更是不想明白。若不是方才聽到他說要拿極為難得之物,為自己醫治他對此人還不至于讨厭。那麼此刻!白格臉上的神情,同那時關了自己在拂風樓的司麒姬倒是完全相同,厭惡之心油然而生。
“說說。”白格捏着南榮煙的手臂,“這麼纖細?倒是讓我為難了,力大了怕給你捏斷了,力氣小了我又怕你不喜歡。呵呵呵哎呀,說說嘛,我為何不能留你?”
厭惡之意湧上心頭。隻覺的多一眼都嫌多,南榮煙抽回了手臂,閉上了眼睛。
“因為你心裡打心眼裡認為我,我不配是不是?丹鳥南榮族高高在上唯有司麒家的才門當戶對是不是?”
“不是。”南榮煙語氣雖是重了些,但也沒睜開眼睛。
“不是?”白格逼近南榮煙,“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我,不能留着你?”
“因為你自顧不暇,因為你自身難保。”南榮煙忍無可忍,“你道我是誰?我是丹鳥南榮族雲和君上之子南榮煙。你口中的司麒家的正在滿四靈界的尋我找我呢。你留着我做什麼?倒是不如帶了我去沃之野找司麒姬,立刻便能換來你靈獸的身份說不定......”
南榮煙冷哼了一聲,“若是正逢他高興,你還能跻身四靈界也未可知。”
許久。
時間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白格從鼻腔裡發出的悶笑聲,他慢慢後退笑聲越來越放肆。
“哈哈哈哈哈,南榮煙?你便是南榮煙哈哈哈哈哈哈!”
“吓着你了。”南榮煙睜開了眼,輕輕彈了兩下方才白格抓握過的地方。
“我為何要去找他?我又為何要帶着你去沃之野?”白格笑彎了腰,扶着桌子一角,“路途遙遠我,我怎會舍得讓你受舟車勞頓之苦?這裡天大地大,瞧着你這副樣子即便是想跑,怕是白天曬不得烈日,夜裡經不住大風哈哈哈,我連看守的人都省了我為何要送你走?沃之野怎樣?靈獸又如何?四靈又是什麼玩意兒?這些又怎麼能同你相比?”
白格捂着眼睛,笑聲停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宛如換了個人換了個聲音。咬牙切齒的說:“司麒姬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你拿了他來吓唬我!”
方才南榮煙隻是覺得這人性情多變,沒想到竟到了轉瞬即變的地步。白格更像是變了個人,他忽然沖了過來揪着南榮煙的領口把他拉向自己。
“南榮煙。”白格用下巴蹭着南榮煙的鼻尖,極盡溫柔,“你若是在這樣掙紮我此刻,便能将咱倆這事兒辦了。不信你便試試。”
“不管我是如何想的,依舊執意将我留下。”南榮煙心裡泛着惡心,“倒是和那位你唾棄的人如出一轍,一樣的都喜歡強人所難。”
“哦?何意?”
“你口中司麒家的,也曾将我關起來。不過比起少主要禮貌些,專為我建了樓還讓我來取名。該是和少主有同樣的喜好。”南榮煙不屑,眼裡帶着冰霜,話裡透着冷漠,他說:“視我為‘牢籠之鳥,把玩之物’而已。”
“你竟拿我同......”白格捏着南榮煙的下巴,說:“你竟敢......”
“少主,少主少主不好了。”方才最後出去的那個侍從沖了進來,事情緊急他連翅膀都沒來急收起,“有人來了,他們燒了兩個蟲堡。”
“慌什麼?”白格說:“燒了蟲堡明日再建有何難的?讓他們全都出去,我就不信咬不死他。倒是你,着急忙慌的像個什麼樣子?”
“不不不不是的少主,他有有......”
“有什麼?”白格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虎符。”那人像是怕極了,肉眼可見的顫抖着,他說:“他他有虎符!墨玉,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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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南榮煙的墨泊雲像極了一頭護崽子的猛獸,他揪着葉季歸的小辮子不由分說的讓她帶着去找飛蟲的老巢。墨泊雲兩眼赤紅,已然完全被仇恨之火折磨到快要瘋了,他知道這裡唯有葉季歸知道在什麼地方。
他要快!
他要馬上、立刻!
面前是成千上萬的是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飛蟲,葉季歸感覺自己今晚要完了,吃點心不成,反被當做點心吃了。
正心疼自己花一樣的年紀,卻聽到墨泊雲說:“看來是這個地方,你走吧。”
“走?你讓我走?”葉季歸後退了幾步,非常意外說:“那,那我真真走了。”
“你回去告訴洪魑,我若不歸他不用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