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之上悲風陣陣。
南榮煙眼裡除了冷漠終于有了光,隻是在白格看來那并非是為夜幕平添情趣的星星的微光,卻是殺人無情的刀尖寒光。
南榮煙知道,墨泊雲一臉焦躁,帶着不戰而敗的頹廢。這全都是因為自己。白格說的不錯,他分了心慌了神也是全因自己。南榮煙帶着深深的自責,他的墨泊雲原不該是這樣的。
“我雖是奈何不了你。”南容煙冷着臉,語氣裡盡是寒意,他說:“但我可以,了結我自己。”
白格心頭一驚,提了口氣,面上裝作一副無所謂,“我離你這般近,怎會容你胡作非為呢?”
“白少主,怎麼如此寡聞。”南榮煙淡淡,“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族,丹鳥族以和為上,無力戰鬥。但是我們可以隕丹。”
“隕丹?”白格慌了,急問:“何為隕丹?”
“丹鳥族有靈丹,靈丹護體!隕丹便是我們為保全自己留的最後的退路。同時灰飛煙滅,但......”南榮煙眼珠一偏,滿眼皆是墨泊雲,“至少體面。”
“南榮煙!”墨泊雲的吼聲撕破了喉嚨。
他流着血。
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他帶着笑,萬般柔情。
漂亮的薄唇動了動。
墨泊雲看的出,他的口型該是叫了聲‘雲郎’。
“南榮煙!你對自己做了什麼?”白格更像是瘋了,他捏着南容煙的下颌,擦着他嘴角血,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對自己做什麼?”
‘嗷吼’。
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震天動地。晃動中,風化樹上的雕花盡數掉落。那些圍着墨泊雲飛蟲連同站在一起的蟲獸,連連後退。更有甚者,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滾。
墨泊雲體内早已蓄勢待發的那股力量,在南容煙嘴角的血刺激下,終于沖破了所有阻礙,如同雷霆萬鈞般的力量充盈着他的四肢百骸;這種無所不能的強勁勢頭足以令他脫胎換骨......
墨泊雲三兩步便沖了過去,擋在前面的巨甲蟲獸變得那般渺小,那麼不堪一擊。
墨泊雲化了形。
他全身通體白色,似皚皚雪,如皎皎月。身姿威嚴目光炯炯,有騰雲駕霧之姿。行動間,毛發随風拂動體态完美優雅,肌肉結實,一張一弛都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他越過了層層的蟲獸陣,輕輕松松撞開巨甲蟲獸,帶過去的勁風将慌亂無主的白格掀翻在地。
“南......”墨泊雲穩穩接着南容煙,控制住白格他字字泣血,“我要你死!”
一隻厚重的爪子按住白格,白格看着眼前的墨泊雲不懼不怕反而露出了笑容。笑容欣慰,笑容溫柔,笑的滿心歡喜,笑的格外柔情。
“咳咳泊雲,你忘了我了嗎?咳咳咳咳你忘了,你的白格哥哥?”
尖利的指甲已經劃破了白格的皮肉,暗色的血沾在墨泊雲爪子上。他怒氣沖天鼻息如雷,什麼白格什麼哥哥都不是他想要的,墨泊雲此刻更是想要的...是要他粉身碎骨!
“咳雲咳咳咳咳......”
旁邊的南榮煙忽然咳了起來,分散了墨泊雲的注意。他立刻化了人形過去将他抱了起來。
“殿下,殿下我來晚了我該死我真該死。我居然把你弄丢了殿下。”方才一身戾氣滿眼殺氣的墨泊雲變得六神無主,他迅速在用衣角擦掉自己手上白格的血,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榮煙嘴角的血,“我該死我真該死,居然讓你拿什麼殒丹,來自保換什麼體面。”
“啊!”墨泊雲悲痛欲絕,“你...我該如何?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救你?”
“雲郎。”南榮煙笑了起來,伸手蹭了蹭他的臉,“我本無丹啊,你怕什麼?我隻是...過了子時了嗎?雲郎我心口疼。”
“你倆聯手唬我?”白格揮了揮手,湧過來的蟲獸立刻四下散去,“你帶了他跟我來,我有法醫好他。”
“你?”
“我!”白格一手按壓着脖子還在出血的傷口,指了指墨泊雲,“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好。不想他受苦快點跟我來!”
南榮煙的狀态讓墨泊雲擔憂,如何都放心不下,他不許白格将人帶離他的視線,更不許白格碰他。莫要說碰,此刻白格連靠近都是無法靠近。
不能夠!你這隻該死的蟲獸。
“那你給把這個喂給他。”白格也放棄了,取了蜂玉露給他,“你怎麼不在他身上,撒泡尿做個标記?”
“這是何物?”墨泊雲心想:我要是敢,我早尿了。“我怎知這裡有沒有毒?”
“雲郎。”南榮煙擰着眉,說:“信他。”
白格聳了聳肩,譏諷道:“乖乖聽他的吧,雲郎。”
墨泊雲咬着牙,心道:等确定南容煙無事了。我定要教訓,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蟲裡蟲氣的玩意兒!
南榮煙服了蜂玉露不消片刻,面色便緩和了很多。他看着白格,問:“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一定要激怒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