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亮撒在他身上，為這個獨特的人勾勒了一個常人不可及的邊兒。南榮煙伸手過去幫他拿掉了發絲裡的一片樹葉。自上次墨泊雲化了形之後，他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熊狸靈獸與方才的倭蜂靈獸該是生活習性完全不同的。”南榮煙拍了拍墨泊雲肩頭的塵土，“他們如何可以在一起？”
“靈獸有靈獸自己的制度。”墨泊雲蹭了蹭鼻子，“這點司麒姬比不了。說真的，曾經我不知道自己身世時，心裡很是佩服紫羅墨麟族則堯君上。而後我知道她便是我的母親内心裡有震驚更多是驕傲。我忽然......”
南榮煙看着銀發散落衣衫不整的墨泊雲，隻見他赤瞳裡閃着和以前大不一樣的光......
“我忽然想，同她一樣厲害。”
那邊葉子嫩綠，像是新芽。南榮煙捏在指尖，那是新生的力量。
方才才說這裡沒有任何希望，原是自己杞人憂天。如今這希望難道不是實實在在被自己捏着嗎。
“天......”身後傳來聲音，“泊雲。”
墨泊雲立刻牽起南榮煙的手沖他挑了挑眉。
“你......”
“怎麼？”
“是魍金。”南榮煙低頭看了看，玩笑說：“你也比他厲害。”
“魍？”墨泊雲‘嘁’了一聲眼裡盡是失望，準備松開了手，“我還以為......”
“做什麼？”誰知南榮煙卻牽的更緊，問：“雲郎要做什麼？”
墨泊雲笑了假意要抽回手，南榮煙握的更緊。
“......”魍金的眼神在兩人臉上來回遊走，很是無奈，十分無奈。搖了搖頭，“你要的熱水我給你送過去了，你卻在這裡耽誤。”
“殿下想轉轉，我便帶他來瞧瞧靈獸怎能說是耽誤？”
“是。”魍金不耐煩，“是靈獸，我以為你帶了殿下鑽小樹林。”
“我，我這回家了我用得着嘛我。”
“别耽誤了快回去吧。”魍金看着南榮煙，“殿下臉色瞧着不好，早點回去休息。想看明日再來。”
“魍金，今日帶來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哦，好了很多了。”魍金苦笑着：“與這裡的人一樣，都是...用了晚飯便能下地了，隻是精神不好沒走幾步便累了。”
“嗯。有勞你了。”南容煙彬彬有禮。
“這有什麼的？”魍金不自在起來，“她同我一樣靈識有損，我來時泊雲是如何對我的我都記得。同為四靈...算了，沒什麼好可憐的。眼下我們還不如半人半獸，至少他們不用拘在這非若塔裡。”
三人同行，路雖是不好走，卻沒有一人落下。再回去的時候小路上有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喲，今兒怎麼給我這等待遇。連外頭都舍得點燈了？”
“你臉大。”魍金哼了一聲，“是大家夥兒知道沐梧殿下去了青幽谷，自發點的。”
“多謝。”南容煙動容，“多謝大家。”
“那我也回去了，殿下早些休息。”
魍金雙手抱臂在胸前，随意行了個禮轉身便走了。
“魍金。”南榮煙輕身說：“非若塔拘不住你的。”
魍金側目看不出喜怒，聽了這話隻停留了半刻，舉着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是真的走了。
“回去吧。”墨泊雲湊到南榮煙身側，“他這人就是這樣，今兒也不知是什麼惹了他了，不是對着殿下。”
“他心裡有氣又有怨。”南榮煙邊走邊說，“這樣好的年紀不能回族地也便罷了，卻偏偏還要被困在這樣一個見不到光的地方。我倒是能理解。”
“嗯，這裡的人大都是這樣。不過都是一陣子，過去了想通了便好了。否則還能如何？”
“魍金說自己是靈識有損，但我瞧爺爺倒像是完全失了靈性。”南榮煙看着墨泊雲，說：“這其中可是天差地别。”
“是。魍金一早發現自己靈識有損之後便來了這裡。所以他......”墨泊雲笑着說：“他也是最難的那個。有時候我跑出去被耽擱了，大家夥兒餓了都是他出去半個時辰再回來給大家想辦法。”
“原來是這樣。”南榮煙低頭沉思，也沒看路直直往前走。
“你去哪兒？”墨泊雲笑着将人拉了回來，“這邊，往東。想什麼呢？”
“上回我們在空靈幽谷，我中了起陽草的毒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之後五靈仙人與我講過，說起陽草雖有劇毒但卻是對靈識大有幫助。”南榮煙說：“我便在想，若真是如此那麼起陽草，是不是可以修複受損的靈識？”
“你别說，我記得當時你暈了過去。倪瞳也同我說過，說起陽草她會用來入藥，對較弱的靈識藥效極佳。”
“當真？”
墨泊雲瞧着南榮煙滿眼的驚喜，笑着說：“當真。”
“那便太好了。”南榮煙興奮到，“明日一早你同我去趟空靈幽谷，此事若是可行魍金定會高興的。”
“行行行。”墨泊雲從身後推着南榮煙進了屋，“殿下說什麼都行。明日一早我們用了早飯，去和爺爺說一聲，便去一趟空靈幽谷，回來時帶上洪魑一起。”
“嗯。不用早飯，我們快點去到了那邊再用。”
“哈哈哈成，還是殿下思慮周全。”
南榮煙笑着這才看到屋子裡的浴桶，散發着熱氣。這些日子經曆這些當真是...南榮煙低頭笑了，隻看着熱氣便已經知道泡一會兒該是多舒服。
“嘿，水溫正好。”墨泊雲伸手試了試水溫，“連日來一直勞累，殿下泡個熱水澡能舒坦些。”
升騰的熱氣之後是墨泊雲漂亮的眼睛，南榮煙看的入迷輕聲道：“還是雲郎思慮周全。”
“這裡條件有限，不是家家都能生火。我送了人過去便交代了魍金幫忙弄點熱水，他方才興許也是怕水冷了才會那樣。”
“怎樣都好，雲郎有心了。”
“那......”墨泊雲指了指浴桶，“殿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