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條隔空點點他的手臂位置:“聽說你喜歡在袖子裡藏刀片騙傷口,我覺得作為發動異能的小技巧也并非不可取,但沒需要的時候最好不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碰上精神力強的敵人沒準是自損一千五。想要控制受傷的度的話,你的體術修行也得跟上。不過這個等過段時間再說,我要先觀察一下你的狀況,免得陪你訓練的人被你拽進‘腦髓地獄’。”
“這段時間你隻能跟在我身邊,午飯跟晚飯想吃什麼和我說,我會叫人一并送來。我出門的話也會帶上你,你隻要多看、多聽、多學就好。一切順利的話,你以後就不會被關回那個小房間了。”
西條想了想,覺得好像沒遺漏什麼。
她秉承着詢問孩子意見、關心孩子感受的宗旨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夢野久作眼珠子轉了轉,閉緊了嘴巴搖搖頭。
于是西條點點頭,示意說你可以開始了,然後就坐回了她的辦公桌,開始處理文件。
夢野久作盯着卷子,努力了沒多久就撐不住了。他很快發現西條并沒有太關注他,對于他手上握着筆虛空亂劃,趴在桌上從臂彎裡悄悄打量她的動作,她完全放任自流,毫無表示。
于是很快,夢野久作的膽子就慢慢大了起來。
這卷子畢竟要上交,他不好亂寫亂畫,但他磨磨蹭蹭,這卷子越寫越慢、越寫越草率——不會有人真的喜歡做卷子吧?
反之,同一房間裡的另一個人,在幾杯咖啡灌下去之後,工作效率正在節節攀升。她手邊的文件換了一批又一批,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時不時敲門進來的部下來來往往。夢野久作看得歎為觀止,然後心虛地低頭看了看手裡還沒寫完的五張卷子。
這就是幹部嗎?真是厲害呀。
在這個念頭出現後,夢野久作又困惑地自己否決了:不對啊,以前太宰先生不是這樣的啊。
——他以前隻被太宰治帶出門放風過。
僅僅幾個小時的相處,西條已經能榮登他這幾年接觸最多的人了,累積時長直逼太宰治。夢野久作在心裡悄悄對比這兩個人,而興許是他的意念過于強烈,很快他就真的見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溜進來的時候,動作鬼鬼祟祟的,進來後還立刻關上了門。他也不知道上哪摸魚去了,手上還拿着兩個鲷魚燒,看他小心拎着紙袋邊緣的樣子,八成是新鮮出爐,還有點燙。太宰治本來臉上帶着點笑意,結果一進門看到夢野久作後,他立馬就翻了臉:“這家夥怎麼在這?”
西條對于他的出現并不意外,因為太宰治進門之前她就察覺到了。她頭也不擡地寫完這句話,才合上鋼筆:“這不還是你跟中也提的嗎?首領都發話了,這下我不管他也不行了。”
夢野久作被她用異能力關了小黑屋——也不是,她隻是隔絕了聲音的傳播,免得他聽到她工作相關的内容。那還不是現在的他該聽的——所以她說起話來倒是沒有在意。
太宰治不開心:“早上的時候還不在呢。”
這種讨人厭又礙事的家夥,壓根别出現最好!
感受着斜後方過來的堪稱灼熱的視線,他表情更糟糕了:“煩死了,該教教有些人,不該看的别看。”
小孩子嘛,西條原本想說。
但她觀察了一下太宰治的表情,發覺他此刻的心情居然意外糟糕,于是改口道:“他很快就會懂了。”
太宰治冷哼一聲,晃了晃手裡的鲷魚燒,将其中一個塞到西條手裡:“找你說下東京的事,你想搞成什麼樣子?”
西條也被不小心燙了一下,但她很快就雙手捏着紙袋的邊緣,用牙齒叼着邊緣處把熱乎乎的甜食拽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露出裡面甜而香醇的紅豆餡料。
唔,好吃。
“你能不能弄得低調一點?”她試探性地提出,“那畢竟是東京,被盯得太緊的話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太宰治有點無語:“隻要是港口mafia,他們就沒法不戒備吧?”已經壟斷了橫濱黑夜的港口組織開始向關東其他地區伸手了,外派出來的還是他太宰治。想也知道不是好事吧?
“有一點是一點嘛。”西條說。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她也不希望隻是尋常的派個人跟着哥哥,然後轉天西條高人的檔案就出現在了上面人的案頭。
“麻煩。”太宰治隻略略想了一下,“那就隻能讓他們忙得顧不上我們了。真沒辦法,我們港口mafia就難得的當次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