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不管西條在外面有多潇灑,聊聊天摸摸魚,甚至有心情恐吓小朋友,她回了家就得端正态度認真做人。她當天甚至為此連晚飯都多吃了一點,就為了積蓄體力。
所謂的超越者,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西條現在的實力和異能力開發程度已經能應付的了她需要面對的絕大多數情況了——打龍那是另外一回事——但蘭波對此仍舊不太滿意。
這位來自法國的超越者的異能力彩畫集可以創造并操縱金色的亞空間,甚至能在空間内改變物理定律。他對于自己的能力控制得爐火純青,可以對亞空間進行數次嵌套和折疊,僅依靠身體本能就能自如地抽取空間和位移攻擊,端的是一個無懈可擊。除此之外,彩畫集還可以通靈一位死者,在召喚一個體術強者作為肉盾兼工具人後,他一人便攻守兼備,遠近戰皆可。他的能力泛用性如此之廣,西條幾乎想象不出什麼樣的困境能難倒他。
說實話,當年擂缽街的那次任務她是參與了的。但當年半失憶的蘭堂打出的亞空間方塊甚至不能打破倉庫的天花闆,如今的蘭波随手一擊就能擊穿整棟建築——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僅僅耗時一小時,西條就被打得灰頭土臉了。
這還是蘭波要測試她的能力強度而逐漸增加強度的結果。
西條頭腦發脹、揉着太陽穴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時,隻能感慨老師的強大。
她已經能想象到昔日老師的無雙風采了——他從戰場上走過一遭,槍林彈雨不能傷他衣角;作為間諜,他能無聲無息地出入機密機構,配合他擅長強攻的搭檔,他們二人可以遊刃有餘地面對任何情況,這樣的組合可以說是無人能及。這就是超越者嗎?
魏爾倫果然是神經病。西條抽空想到。
老師這麼好這麼強這麼美這麼溫柔,他還要背刺老師?真是死一千遍不足以謝罪。
一個小時倒是不能耗盡她的體力,但可以榨幹她的精神力。她努力想象着尖刺穿透亞空間屏障,試圖破除空間幹擾,這基本上是和蘭波在硬拼異能力強度。
在看到她的攻擊根本無法突破亞空間屏障時,西條沮喪極了。
單論能力強度,她還是差得太多了。
能力強度跟拓展新功能這種事無法急于求成。蘭波稍微探了探她的底,就更換了訓練項目。他隻淡然地認可了西條這幾年的進步,然後就繼續拔高了自己的要求。
——唔,雖然學生沒看出來,但她最後那幾下确實讓他覺得有點吃力了。保持上進心,穩紮穩打地進步吧,這樣就夠了。
于是不僅僅實在強度上給予她壓迫感,蘭波開始要求她在精度上精益求精,要求她一心多用。他拿出了他的工具人,要求她進行近戰對戰,與此同時還要分心處理他時不時的遠距離攻擊、驟然修改的物理規則、以及他亞空間内儲存的暗器攻擊。
西條真真是要被打服氣了。
——她尊敬蘭波不是沒有理由的。
蘭波并不打算長留橫濱,考慮到學生抗壓能力驚人,為了效益最大化,他将訓練時長基本卡在她能承受的極限。于是就這樣,西條被老師打得灰頭土臉,每天晚上睡覺時精力基本都被榨幹了,甚至有一天,她洗漱過後躺在床上跟兄長打電話,話說到一半就不小心睡着了過去。西條高人擔心得第二天打了三個電話過來,問候她的身體情況,監督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憂心她是不是工作太忙碌了。
不小心惹得兄長擔心的西條一邊心裡轉着圈跳着舞,一邊無視了蘭波在旁邊看過來的複雜又微妙的目光、胡編亂造了三千字的工作近況。她還順應了兄長的建議,選擇性地減少了工作時間,連帶着本該由她負責的夢野久作也被擱置了。
但為了不顯得自己是在摸魚,西條也不能讓夢野久作這麼閑着。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于是在西條開始訓練的第二天,夢野久作收到了國小六年級全科目的課本。
——好可憐一個夢野久作。
散漫慣了的夢野久作根本不适應這樣的高強度學習。
不過他觀察了一下西條的表情後,自發地做了閱讀理解。
——這一定是在考核他,等他表現得足夠優秀了,面具姐姐就會教他别的了!
于是夢野久作咬牙堅持了下來,學習效率飛速增長。
他在幹部的辦公室一連待了小半個月,以至于許多來往的中層或組長們都認得了他。
見的面多了,他們便單方面對跟夢野久作感到了熟悉。
在發現佐井小姐對這事的态度也沒有那麼嚴苛後,就開始有膽子大的人開始在路過時試圖瞄幾眼夢野久作的卷子。在黑手黨組織裡,小孩子永遠是罕見品種,他們頗有點圍觀大熊貓的感覺,尤其這還是個受幹部看重的小異能力者。
當然,為表親切,在觀賞試卷時,他們要麼佐以一些拟聲詞,要麼給予一些表情反饋。
夢野久作的評價是,還不如不給。
沒幾天,壓根沒有正常上過學的夢野久作就無師自通了什麼叫班主任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