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看着西條挽了挽袖子就走進了廚房,洗了洗案闆,打開冰箱,抽出菜刀。
她此刻已經換了身家居服,而被微笑着詢問“我要去換身衣服,你要留在這裡嗎?”的尚且保持在透明化狀态中的齊木楠雄也尴尬得難受,瞬移回家換了個衣服才過來。
他站在廚房旁邊,看着她有條不紊地同時進行多個步驟,内心也有點無語。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齊木楠雄忍不住問道。
“不然呢?”西條單手打出兩個雞蛋,漫不經心地回應,“你好像沒有惡意的樣子。”
反正又是一年前那種進退兩難的情況。
對方沒有明顯惡意,她又一時半會打不過。她覺得她的實力有在進步啊,怎麼實力出色的家夥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這都哪裡冒出來的?
發覺對方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種類型,内心頗有挫敗感的西條也就懶得裝模作樣了。
她問道:“方便說說嗎?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一大早就跑過來,說沒事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甚至穿得還是睡衣,不擋住臉也就算了,誰出門殺人放火的時候會穿睡衣啊?以及正常人的睡衣原來是那種風格嗎?她就說老師保準是有點小愛好在身上的。
夠了,别鞭屍了。
齊木楠雄暗自決定以後都要換了衣服再出門。
以及你那居然是你老師的愛好……等下,老師?
打攪了,他這邊的建議是立刻報警。
[後院的那些樹是你種的嗎?]齊木楠雄問。
“……嗯?”西條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
齊木楠雄聽見她腦子裡閃過一些思考,然後說:“不是。怎麼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決定不再繞彎子。
他單刀直入:[我有時候會做預知夢。]
西條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今天早上,我夢到你毀滅了世界。]
西條:“…………”
西條:“…………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她?毀滅世界?
就她?
等下,且不說她為什麼要毀滅世界,也不說她居然能毀滅得了世界,首先,她毀滅世界這個事跟這幾棵樹有什麼關系?
齊木楠雄也有點費解:[我也不知道。]
但預知夢裡,那六棵盛開的、不同顔色的花樹就跟加了特效一樣blingbling地發着光,很難不讓他注意到。在被摧毀的滿是廢墟與硝煙的災難片一樣的世界裡,隻有這座小花園美好得如同世外桃源,這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他醒來後就進行念寫,苦于花樹還沒長成,現實跟夢中的景象尚有不同,他可是廢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到這裡來的。
西條将米飯盛出來,一邊完成最後的步驟,一邊抽空思考着。
雖然這個理由奇怪了一點,但考慮到他莫測的能力,也許這真不是信口開河……嗯?
……嗯??
西條手中握着的木質鍋鏟隐約出現了一點裂痕。她背對着齊木楠雄,氣息平穩地問道:“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可不曾将自己的疑問說出口過。
西條回頭一看,發覺客廳裡還是空無一人,額角頓時跳了跳。她直接把壞掉的鍋鏟丢進垃圾桶,制造出哐當一聲聲響,皮笑肉不笑地說:“明明是故意透露給我的,現在還裝什麼裝?介意現身讓我看一眼嗎?”
齊木楠雄沉默地在不遠處顯出身形,面無表情地站在那。
西條收斂了下表情,仔細盯着他看了看。
“所以不是我的錯覺?你确實沒開口說過話?”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是的。]
西條:“……”
哇,真神奇。她之前完全沒注意到。
這也是某種意念操控的能力吧?能讓人自動忽略違和感的那種?
[你的反應很快。]
明明是你取消了能力吧,還真是謙虛。
[隻是就事論事。順帶一提,這不是異能力,而是超能力。]
是嗎?那真是多謝誇獎了,厲害的超能力者。
西條背過身,将碗放到桌上。
她随手将圍裙取下來疊了疊,搭在烤箱把手上。
“我去叫他們吃飯下來,你自便。”
厲害的超能力者體貼地保持了沉默,假裝自己沒聽到對方腦子裡發癫一樣刷屏過去的尴尬尖叫。别的不說,西條可沒打算跟别人吐槽老師的興趣——她那隻是調侃,不是真的覺得蘭波怎麼樣,而且她其實覺得蘭波不會喜歡那麼少女的款式——不是,等等,不能再想了!有超能力者會聽見!!
齊木楠雄默不作聲地将自己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