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是偶然性的結果,但徐念深沒想到,還真的給守到了,作為這幾起案件的嫌犯,今夜皎潔月色下,總算是見到了廬山真面目。
隻見那杜嘉姮剛想溜進林府,不經意間和徐念深視線碰撞,如同耗子見了貓,拔走就要往外跑。
徐念深自然是不從,揮動手中的劍騰空而起,劍身霎時就橫在杜嘉姮面前,顧景淮在迅速跑去,生生攔住了他後退的路。
前有虎後有狼,杜嘉姮倒是不怕,一甩身上所披的黑色鬥篷,腥臭味撲鼻而來,徐念深一手早已經捂住了鼻息,冷硬刺耳,“今夜你是跑不了的。”
杜嘉姮環顧四周,一道道影子在地上滑動,朝着自己而來,是大理寺的捕快。
“你們已經抓走了那三個人,我也躲藏不了幾日。”杜嘉姮凝視徐念深,冷冽不減分毫,随之就是衣袖内、口袋裡的蠱蟲緩緩冒出。
蠍子、蜘蛛、蜈蚣等唯命是從彙聚于此。
惹得徐念深、顧景淮被迫後退幾步,那些蠱蟲圍着杜嘉姮,顯然在保護他們的主人。
蠱蟲漸漸朝外爬走擴散,顧景淮擡腿便是踩,到底是抵不過這蠻橫的招數,被那麼一踩,當場濺出鮮血。
周圍的侍衛更是提着手中的劍刺向那些蠱蟲。
夜色甯靜,顧景淮腳上的靴子嗒嗒作響,杜嘉姮根本逃脫不掉,這徐念深的手下負責收拾那些蠱蟲,而他本人則是提劍朝着自己裹挾而來。
那把劍被他使得龍飛鳳舞,而自己則是眼花擾亂,根本就是找不到一絲破綻。
占了下風的杜嘉姮面對徐念深老虎般的捕捉獵物,應付得更為吃力,那些蠱蟲又被其他捕快拿捏,杜嘉姮抿唇,正尋着機會逃脫。
顧景淮看着滿地的蠱蟲屍體夾雜着猩紅到發了黑的血迹,身子有些撐不住了,眼裡看不得這些,心裡跟着慌張怔住在原地,僵持了幾秒,不知曉杜嘉姮心底在冒些什麼焉壞想法,先一步随口胡謅,大聲喊道,“喂,杜嘉姮,還想和你的妻子李芙魅碰頭嘛?我們的人在半個時辰前就将她拿下了。”
他着重強調了妻子兩個字,杜嘉姮仍就不動聲色的保持冷靜,轉身躲過徐念深的劍刺,順便回複,“哦,我的妻子關我什麼事?”
這話讓在場的人微微一愣,顧景淮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徐大人,不必耍他玩,一舉拿下吧,若是他使陰招讓我們中了蠱,挪達和喇洺也答應了我們無條件免費治療。”
話落,徐念深和季綏互視一眼,輕點頭。
那劍便激起旋風無形的厮殺刺來,那劍影帶着對血液的渴望,志在必得,杜嘉姮躲閃不及,黑色鬥篷早被劃破了幾道口子,眼下波及到了皮膚。
被利劍逼得節節敗退,遂而腳掌一拐,瞧着猛力一蹬不行,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這一滾,倒是意外的滾出了包圍圈,然而擡眼間,就見不遠處同樣身披黑色鬥篷的一道身影迅疾而來。
徐念深和季綏萬萬沒防備到這一出,跟着追擊而去,杜嘉姮早已經掙紮爬起,對面那身披黑色鬥篷的女子停下步伐,手迅速一拉,就将杜嘉姮給推向了身後,正巧吸引了追擊而來的周知棠和胖爺,成功将火力轉移。
徐念深微眯雙眼,緊盯着加入戰場的女子,“李芙魅!”
杜嘉姮被周知棠的利劍劃破了左肩,鮮血濺出,在夜色中隻聞其味,卻看不到那一抹鮮豔的紅。“李芙魅你個賤人!”
李芙魅捏緊雙拳,三角眼不屑一撇那蠢貨杜嘉姮,猶如騰蛇蜿蜒爬行,一拳就朝着顧景淮而去。
顧景淮下意識扇子遮擋,然而那扇子被她拳頭橫掃,“啪、嗒。”一聲,劈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左眼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頭。
疼痛使左眼逼出了眼淚水,單腿回擊撲了個空,朦胧右眼就見周知棠墊起腳尖一躍,朝前一去,眼看就要攀附上那人的肩膀,那女子則是轉身,黑色鬥篷下的蠱蟲如天雨散花冒出,徐念深一攬,環着她的周知棠的腰身,順勢一帶躲過了李芙魅的襲擊。
兩人剛落地站穩,杜嘉姮見準時機,躲過胖爺的劍擊,身體淩空翻下,如閃電般穿梭猛然而襲,向兩人撲去。
不料,他撲了個空還順帶躲在了李芙魅身旁,眼見顧景淮要纏上來,擡腿一踢,這一腳還未踢出就被李芙魅當場察覺,她先發制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杜嘉姮就如同一個臭屁球被踢飛,朝着顧景淮砸去。
隻見她如羽毛般輕靈一躍,盈盈躍過周知棠身側,欲想偷襲,不經意嗅到了她身上淩厲的殺氣,眉頭一皺,那劍忽而拐了個彎,刺中了自己的腹部。
周知棠未加深這一刺,而是拔劍而出,鮮血侵染了她的黑色鬥篷。
李芙魅捂住傷口,知曉這個傷口不深,但寡不敵衆,又逃脫不掉,折騰了快半個時辰,終是被周知棠當場緝拿。
徐念深則是在擋住顧景淮的間隙,和胖爺默契配合一舉拿下杜嘉姮。
蠱蟲的屍體落得滿地都是,季綏讓他們去尋了火把過來。
“要不說是一對夫妻,剛才打鬥過程中夫妻倆雙雙把對方當做盾牌來用,杜嘉姮的那句關我什麼事也不足為奇了。”顧景淮捂着左眼,剛才右眼将整場戲給觀摩完,眼下是有感而發。
胖爺也不甘落後,嘲諷了一句,“愛人當愛己,這愛己的行為稍過了些吧,把對方的命視為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