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深見兩人剛才抱得難舍難分,此刻又分開得幹脆利落,示意周知棠,淺笑調侃,“走吧,我們回自己的陣地守着,莫要打擾了别人的好事。”
周知棠欲轉身,沈傾傾手疾眼快抓住她的胳膊,橫擋在她身前,“知棠,我們還是有些害怕,要不你在這守着我們。”
到底是她害怕還是顧景淮害怕,周知棠心底門清,輕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朝着顧景淮道,“顧少卿,你和徐大人守一屋吧!”
顧景淮和徐念深下意識對視一眼,遂而又很快移開。
顧景淮偏頭的視線恰好就落在窗戶上,不看不知道,此刻連連被吓了一跳,那窗外又一片聚攏的鬼火朝着四周散去,緊着,一張朦胧帶着血的白皙臉頰在鬼火聚攏而散的中心點現出,撲在了窗戶上,烙印下一張帶血的橢圓形。
“啊啊啊啊啊!”顧景淮下意識就蹦到了沈傾傾旁邊,摟着她的胳膊不放,沈傾傾更是下意識就伸手護住他,一切自然而然。
徐念深和周知棠幾乎是一瞬間,手握劍柄,倏的就朝外閃去。
院子裡,白衣長衫、黑衣長衫的身影交叉站隊,月色拉長了他們的身影,白色面具、黑色面具遮住了他們的面容。
一共二十個人。
兩人對視那一瞬,了然對方的意思,刀光劍影之下,凜冽的寒光帶着深秋的露水。
兩人配合極有默契,縱橫包抄。
那一黑一白總是粘膩在一塊朝着他們攻擊而去,而全都是白色長衫的身影擋在黑色長衫的身影前。
不遠處,沈傾傾和顧景淮稍稍打開窗子,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看他們打鬥得有來有回。
沈傾傾咬着下唇,若有所思,那白色長衫下究竟是何東西?
隻見白色長衫的身影柔弱無力,風吹就要倒,一舉一動都是随着黑色長衫的身影所操控。
如同木偶人。
周知棠自是察覺到這不對勁,找準了時機一劍劃去,那白色長衫掉落在地上,露出白森森的一架骷髅,而操控那骷顱的身穿黑色長衫的男子則先一步逃去,一黑一白,白是黑的盾牌。
顧景淮雙手掩住雙眼,好奇心讓他忍不住從手指縫看去,“我天,十具骷髅架字。”
徐念深看到這情景,迅速朝着身後的黑色長衫攻擊而去,劍劃去,一抹似水液狀物低落,頃刻間,燃起火焰。
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徐念深揮動手中長劍,對面那人又潑了些水過來,火焰燃得越發強烈。
周知棠欲使輕功追擊上前,一道火焰霎時間阻隔開來,隔斷了兩方人,那竄起的火苗高聳如樹幹,沒向周嘈散開,而是直通雲間,黑煙遁入夜空,掩護他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玩大了。”周知棠看着徐念深,斜睨他兩眼,“他們操縱這猛火油的手段很是熟練。”
“入過軍營的。”徐念深笃定,剛才同他們打鬥的招式,大多數是在軍營裡學過。“為何要來這武館搗亂,恐怕要問過李老闆了。”
顧景淮和沈傾傾從裡屋跑出,紛紛看向地上那些散落的骷髅架子,好幾具骷髅架子上還蓋着白色長衫,至于那些身穿黑色長衫的人早已經逃竄得無影無蹤。
顧景淮見這些骷髅架子幹淨潔白,一點血絲都未瞧見,“這麼多骷髅架子他們從何得來的,莫不是去盜墓了。”
沈傾傾蹲在地上探着這些骷髅架子,徐念深和周知棠、顧景淮乖乖聽從她的吩咐,一一将其擺放好,特别是散落的骷顱也要歸回屬于它的組織。
顧景淮心底是害怕的,但畢竟是夫人的命令,咬着牙齒,打着顫都要去做好這個任務。
周知棠剛才沒注意到,如今這些骷髅架子都擺好了,這才注意到顧景淮和沈傾傾之間的不對勁。
他膽子變大了?消除陰影了?
她竟然讓顧景淮去碰這些東西?
彼時天色已經蒙蒙亮,沈傾傾将這些骷髅架子都探清楚了,“都是正常老死的屍體化成的骷髅架子,男女都有。”
“所以都是些老人死去的骨架,這些人喪心病狂的,竟然去掘墳,還把别人的老祖宗給找了出來。”顧景淮轉了轉手中的扇子,又忍不住碎碎念,“萬一哪個後代倒黴了,指定就是家中的墳出問題了,破壞了風水。”
呵一聲,周知棠又氣又笑,“顧景淮,你這看問題的角度真是不一樣。”
徐念深也是驚奇顧景淮關注的角度,真乃神人,“去周邊的村莊查一查,看看是哪家的墳被盜了。”
顧景淮虔誠的雙手合十,嘴裡面念叨着阿彌陀佛,“查清楚了也好讓人家屬認領回去,但能認得清哪個是自己的祖宗嗎?”
這個問題把其她三人都給問住了,一時間啞口無言,齊齊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