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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君向潇湘我向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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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是月然樓的蒙面人在奮戰,隻是他們雖然武力值不錯,卻敵不過白義信派出的一茬接一茬的精兵,幾乎耗盡了白水縣衙的所有兵力。

一個蒙面月然樓的人被踹飛幾十米,落在她身後,落在劉牧所在的棺材旁邊。她感受到此人的氣息衰弱,很快便咽了氣。劉慈從袖中掏出一把香,點燃,四周升騰起詭異的白煙,隻是還沒待白眼彌漫被人吸入,便被不知來自何處的水澆滅在半空中。

周遭的樹上突然出現許多兵衛,他們手中拿着瓢和蒲扇,在高處将水灑下,瞬間稀釋了濃煙。一個看上去像是兵頭的人走上前來,保守起見還戴上了面罩。

“家主早就想出了對付你那異香的策略,别做無用功了。”

劉慈:“呵,你以為就憑幾瓢水和一個破布面罩,便能防住我的香?”

“我防不住沒關系,你看看我後面還有多少兄弟?”

劉慈撐起上半身遠眺,一眼望不到不到百米遠的北城牆,自己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包抄。看來這個白義信,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再次要了自己這條賤命了。

她踉跄地半跪半爬着來到棺材旁,貼着棺材壁大口喘息。

兵頭:“你今日是逃不出了,不如你老老實實束手就擒,讓我們兄弟立個功表現表現,藏在棺材裡的人我們就放過,如何?”

劉慈眼睛半阖上,聞言眉頭一動,像是采納了這個意見。兵頭帶着三五人蜂擁而上,持長刀欲将其亂刀砍死。劉慈緊緊閉上了眼睛。

“住手!”

白義信氣喘籲籲趕在最後一刻制止,他越過不明所以的兵衛,湊從中随便搶來一把刀,架在劉慈脖子上。

“說,那個匣子到底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了?!”

劉慈好半天才慢慢睜開眼睛,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白義信,然後啐出一口血水噴到白義信臉上。

“賤婦!”白義信惱羞成怒,破口大罵。将刀又架得更近了。

而後白義信抹淨臉上的血污,玩味得笑起來:“你死了多可惜,正好你兒子也在這裡。你也為我白家效了力,如今我不能卸磨殺驢,但是我可以讓你看一下你兒子被淩遲的樣子,聽說他和你不太熟,正好讓他死之前多喊你幾聲娘。”

劉慈肉眼可見得驚慌起來,她的眼中瞬間蓄滿淚水,咬着嘴唇不讓恨意吞噬,她望着眼前這個讓她家破人亡、多年流離的罪魁禍首,終于哽咽着做出了妥協。

她稍一偏頭。

白義信:“在這!你們幾個,過來幫忙!”他仍然維持着持刀威脅的态勢,貪生怕死地擔心滿身傷口、口吐鮮血的女人會突然襲擊。隻騰出一隻手在劉慈背後腰間的位置找尋。

片刻後,他從劉慈的掙紮扭動中掏出一個東西,正當他為之一陣時,看清了那個物件——是一隻草兔,用不知何種草編出的,異常翠綠,而堅韌。

白義信一把捏碎那草兔,草屑在手心裡反複揉撚,“你敢騙老子!今天你要是不招,我活刮了你兒子!”

他命人将棺材撬開,棺蓋“轟隆”一聲掉落。

——隻露出裡面空蕩蕩的木闆。根本沒有劉牧的蹤影。

劉慈先是一愣,突然放聲大笑,那聲音曲折變調,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帶着女子特有的尖銳,異常悲戚。

“白義信,你給我丈夫陪葬去吧!”她不知從哪裡爆發出的力量,一把奪過白義信的刀,也不顧那刀順帶砍在自己的肩膀上,削去一塊皮肉,露出可怖的森森白骨,又很快被鮮血染紅,隻不停地逼近白義信,揚刀要将其砍死。

還未下手,便被兵頭一刀橫穿胸口,舉起的刀久久停滞在空中,而後劉慈止不住從鼻腔和口中流出鮮血,瞪大雙眼倒了下去。

白義信驚魂甫定,緩了好半天才确信劉慈死了,還疑心病犯讓兵衛補了十幾刀,才慢慢在兵頭的攙扶下起身。

“哎,家主!”

兵頭自認扶得很穩,但是白義信還是腿腳無力地癱倒下去。他難以置信地試圖掙紮,發現上半身也沒有力氣。

“快!快叫大夫!有毒,這個毒婦給我下毒!快救我!”

——

次日,太子的儀仗穿過白水城,浩浩蕩蕩地朝京都行去。經如鴻作為護衛隊的将軍,一馬當先,後面綴着的侍衛比來時翻了近十倍。其中有白水的兵衛,也有小藝帶來的皇後親衛,大多還是容樾王的侍衛,甚至連容樾王本人,也跨馬北上,一路護送江承璟。

這對江承璟并不是什麼好事,他本身是個愛玩不要命的主,層層士兵讓他根本不能脫身,像來時一般邊走邊玩。

來時沒有走齊紀縣,聽郁又甯說此地因着交通要塞,總是有很多商人彙集,有不少新奇玩意,甚至有許多外邦來的人,蓄着大胡子,操着粗犷的口音大喊大叫地和别人做生意。

江承璟千求萬求才讓隊伍在齊紀縣停下修整一晚。隻是江承朗橫眉一掃,便知道自己不争氣的弟弟在想什麼,他瞥了林停晚一眼,不知對着兩人誰說:“殿下,過了齊紀就是華州界了,過了南方,天子腳下肅穆不少,殿下急不在一時。今日就在這客店裡安頓修整一下,林大人,今晚若是照顧不周,回去我便禀告母後罷了你的官。”

林停晚嘴角抽搐:……

自從上馬出行離開白水開始,江承朗就像是突然想起他和林停晚的宿仇般,每每說話便夾槍帶棒,做事處處排擠,如今更讓他逮到機會,借着太子打壓。

連江承璟這個缺心眼的都看出來了,便在客房裡問:“林卿,你是不是得罪我皇兄了?”

林停晚心想,自己人慫還要遷怒别人,沒出息罷了。

他離開白水城前,玥然前來送行,倒也不是玥然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彰顯兩人情誼,而是她不得不偷偷摸摸在林停晚走前将月然樓找到的訊息同步給林停晚。

“白義信确實中了一種類似于軟骨散的毒,此毒發病周期不定,而且病發後不僅身體萎靡不振,而且精神渙散,單憑嗅入一點便有如此作用,根本無法根治,制此毒的人手段可見高超。”

林停晚唇角一勾,想到制藥的人,問道:“之前讓你查的那本書有眉目了嗎?”

玥然:“《結醫修文》,此名甚是詭異,醫術本是治病救人之本,修文确是和死亡有關。已經鋪下人去查了,但是毫無頭緒,可能并非世面上流通的醫術,而是自研自制的,也不能叫書,更像是,筆記。但是蘇家卻有些線索,蘇家近三十年前确實在京中開個醫藥鋪子,蘇大夫的醫術也是遠近聞名,隻是二十三年前一夜慘遭滅門,外界的傳言是醫死了一個天皇貴胄,被牽連治罪。”

林停晚陷入沉思,片刻後便從中反應出來,安慰道:“沒關系,劉家莊本就封閉,不好查的話便算了,将重心放在蘇绾喬身上,我有預感,劉慈一死,她這樣高超的制毒制藥能力,必會被有心的人利用。”

說到劉慈,兩人都沉默了,雖然此人确實心狠手辣。最後的死狀也着實讓人唏噓。

“她的屍體我遣人收了。劉牧也已經被送走,連同楚良月,兩個孩子是無辜的。”玥然語氣低落,感慨道。

“我讓杜玄給她傳話以劉牧為餌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所以她隻讓我幫他照顧劉牧。”

玥然不解:“籌碼是什麼?”

林停晚掃她一眼,“她讓我等着……”

“哈哈哈哈!”玥然大笑起來,“郁老闆沒教教你不做賠本買賣嗎?”

林停晚翻個白眼,不知是翻給玥然的還是翻給自己的,“那你還給人收屍?”

玥然:……

林停晚突然問她:“不去和他告個别?”

玥然當即臉色一變,起身欲離開。林停晚也不解釋不阻攔,任憑她來去。隻是即将要離開時,玥然又折返回來,往桌上拍了一個用絹裹住的細長的物件。

“希望林大人用不到這個。”

“以前我說這話你可能從來不覺,但我知道現在你能聽進去了。”

暖黃色的衣袂消失在轉角,玥然的聲音還萦繞在耳邊,她像每一次分别時一樣,說:“阿晚,珍重。”

還有桌上的晝星月令。

——

然而玥然的決絕态度倒是給林停晚帶來了災禍,江承朗自知林大人不僅見到了玥然,還得了一發異常珍貴,連他想要都很難得到的晝星月令,當即冷眼以對。

林停晚對他妒忌又嘴硬的排擠司空見慣,便不甚在意地回江承璟:“無事,他隻是希望臣待殿下更妥帖些。”

江承璟:“那帶本宮.....”

“不行!”

江承璟“出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林停晚堵了回來,一口死氣郁結,哀嚎不止。

次日離開齊紀,隊伍行進在山間小路上,太子殿下眼見着前方的華州界,終于心如死灰。

此時一個放牛的小童路過馬車隊,錯身而過後吹着笛子叫道:“喂!紅衣服的,你東西掉了!”

紅衣服的林停晚回身接過小童遞過來東西。是一片楓葉,手掌大小,盛夏七月,葉片蒼翠,在葉柄上移一點的位置,有米粒般大小的字,規整而蒼勁流暢,細看收筆處還帶着一氣呵成的鋒芒——

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馬車駛過華州容州交界,進入華州境内,江承璟萬分不舍,扒着窗框向後望,他無力地問林停晚:

“林卿,你說我以後還能回江南嗎?”

一轉頭,竟見到林停晚嘴角噙住的笑意,江承璟倒是沒有怎麼見過他如此帶着暖意的笑,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一層朝氣。

林停晚把楓葉規整地收好,正心情大好,聞言擡起頭,難得真心誠意地回複江承璟:

“當然會的,殿下。”

洶湧了一個多月的雨季終于過去,雨霧雲霁,蟬鳴風動,在接天的綠意中,容州迎來了明媚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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