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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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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帝被巋然不動的金甲衛鎮住,他難以置信:“經如鴻……羚鋒軍?”

經如鴻站在金甲衛前,全身覆甲,露出明顯有限滄桑的臉,堅毅道:“臣得陛下賞識,受陛下提拔,自然不會背叛陛下,但是家命難違。”

華帝瞬間想到什麼,結巴又不可思議問:“王陟……”

經如鴻的嶽父,石山行曾經的宿敵,同朝為官見面沒有不吵架的,最後羚鋒軍出去大家才平息,哪怕石山行死了,也不放過他兒子,在上朝時破口大罵恨不得親手抓住人掐死的王都尉。

經如鴻不再說話。

華帝卻徹底慌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體絲毫不能動彈,喉嚨裡像是塞滿了棉絮,很快就會長眠,不能這樣。一輩子身居高位的人難得面露驚恐。

林停晚走到華帝前面,居高臨下地審視對方,冷笑一聲,“我爹沒有逼宮的心思,我自然也不會有,我們一家都是忠臣良民,陛下為什麼不信呢?”

“趁着陛下清醒,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林停晚娓娓道來,“底律琴被砍掉雙手雙腳依舊活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生命頑強,而是有人在幫他。”

“陛下的這個神情是懷疑皇後嗎?”

“非也。”林停晚說,“是南山王的孩子。”

“不可……能,她早就死……”華帝說不出話來。

“陛下其實早就見過他。”林停晚說,“皇後薨逝時他來報信……”

“對嗎?小藝姑娘,或者叫你,江承展?”

剛才端着茶壺的侍女從金甲衛的掩映後走出來,正是細高瘦長的皇後侍女——小藝!

他不再僞裝,用頗為粗礫的聲音說:“不,小藝是我妹妹,她叫江承藝。”

她死在了年幼的深宮中,陪着母妃,為了救我……

林停晚穿的單薄,夜風一吹,緊了緊袖口,看着還是侍女扮相,卻滿是男人做派的扭曲的江承展,“展公子出爾反爾,明明當初說的是讓我在婚宴上先看戲,帶着羚鋒軍一網打盡,結果是串通江承馳将我送進天牢了。”

江承展毫無愧疚:“到底是誰編排的大戲?你心裡沒數嗎?一步一步鋪墊,甚至不惜把自己也犧牲進去,林停晚,你就不怕郁熠朝死在别人婚宴上嗎?”

林停晚聽到熟悉的名字展顔一笑,“怕啊,但是要是不接着把這場戲演完,豈不是辜負了他的自殘。”

皇帝是何等疑心,别人進獻的回光他必然不會輕易相信,八成會找皇後先試藥。就算是有了成效的江承馳他依舊不信,還要扣下秦厘和蘇绾喬監視着配置,讓林停晚試藥後才肯半信半疑地吃下。

“不過也沒關系。”林停晚說,“他若是……有什麼,我也會殉情的。但是蘇绾喬可不會。”

女相的江承展:……

經如鴻:……???!殉什麼?

江承展突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銀光乍亮的匕首,快速移步到皇帝身邊,刀刃一架,卻對林停晚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也應該清楚我想做什麼。”

林停晚:“展公子這話說的奇怪,我不過是為陛下解解回光的惑,哪裡算得上是捕蟬?”

江承展被這人的不要臉震驚,他懷裡的華帝卻掙命一般掙紮起來,嘶啞着吼叫:“林停晚……救朕!平反封相!”

封相拜候,沉冤昭雪。

“真是吸引人。”林停晚走向江承展,後者毫不退縮,匕首上已經見了血,“但是太遲了,我其實根本不想做官。你不妨問問你身邊的皇家後代有沒有做皇帝的打算。”

華帝咬着牙側頭看江承展。

江承展臉上有一瞬間的松動,黃袍加身,實現他父王未竟的霸業,登上高位。為他母親和沒滿月的妹妹報仇。

但是下一刻,匕首突然使力,滾燙的鮮血一霎噴湧而出,濺在皇帝灰白綴黃的喪袍上,染了江承展一臉。

華帝還是維持着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緩緩斷了氣。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些權勢地位。”江承展抹一把臉,反而露出了更加陽剛的男子相。

身邊的金甲衛突然發動,長矛豎起,直指江承展。

“呵呵。”江承展冷笑一聲看着林停晚,“我是太想殺了他了。怎麼,林大人要緝拿我嗎?”

“林大人”幾個字被他說得諷刺,“你不會以為拿我的頭交差,那些人就覺得你不是反臣賊子了吧?哈哈哈哈!你設套讓我殺了皇帝,我如了你的願,但是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他面露猙獰,“你猜猜現在誰在外面等着将咱們一網打盡呢?”

話音落地,江承朗帶着人破門而入。映入眼簾就是皇帝倒在血泊中。

“父皇!”他跑上前探查,卻下令,“将門鎖死!所有人不得踏出一步!”

許是多年大仇得報,江承展開始癫狂,他大笑着在殿中踱步,“怎麼樣?容樾王?你爹死了,他剛才說要将皇位傳給我,這樣吧,你跪下求求我,我就給你如何?”

“呦呦呦,你别這樣看着我!難道你不希望他死嗎?江承馳死了,皇後是假的,江承璟的太子位置怕是也坐不安穩,這個時候你最有機會上位了。哈哈哈哈哈!!”

“賊子閉嘴!”江承朗怒而起身砍向江承展,後者被擊中大腿,“噗通”一聲跪地。

江承展爬着向前,血迹拖了一地,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怎麼隻砍我?你看看你的好下屬,若不是他騙你爹吃下動彈不得的藥,我也沒機會殺了皇帝!”

江承朗劍鋒一轉,林停晚卻絲毫不懼,他甚至笑出了聲,“容樾王知道為何玥然在婚宴上要拼了命地刺殺江承馳嗎?”

江承朗不知道他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是一聽到玥然,他不由得心頭一跳,還是回道:“為了她那個沒用的下屬?”

林停晚搖搖頭,“殿下至今還不明白嗎?她隻是絕望了。”

“你什麼意思?”

“楚良月失蹤的消息我一早便飛書傳給了殿下,從溪甯到京城飛書不過兩天便能收到,可是殿下卻在十幾天後才出兵。這是為何?”

江承朗不言。

“因為殿下需要這次的流言造勢,持久的流言會成為自證,讓殿下扭轉難堪的聲望。還能以此為餌釣出江承馳的人。”

一箭雙雕,有利無弊,除了一大一小兩人的命。

江承朗将劍抵在林停晚心口,面色陰沉,“你告訴阿純的?”

“哈哈哈哈!”林停晚被他氣笑,“在殿下眼中玥然是傻子嗎?她最親近的孩子和下屬命懸一線,她最能依靠的人卻是推他們上懸崖的罪魁禍首。若是殿下早出兵一日,時清何至于慘死!”

劍鋒用力,林停晚的胸口瞬間被刺紅一片。

“殿下在外等候多時了,估計前面皇上的話都聽的差不多,确實我也算害死了天子。你不妨就殺了我。”

林停晚說着,前進一步,劍吃一寸。

他再走一步……

江承朗突然撤回劍,劍刃上的血滴落在他腳邊。

林停晚笑得蒼涼。

“林停晚,我曾問你,若有一日我當了皇帝,你想做什麼官。”

林停晚:“那就祝陛下,所向披靡。”

有情終被情誼磨,無情人所向披靡。

“你走罷。”江承朗背過身。

林停晚看了他片刻,轉身離開。

江承展捂着腿往前挪動,難以相信林停晚就這麼全須全尾地被放走了,那他特意提前通知江承朗是為了什麼?作繭自縛嗎?

“等等!你不能走!你不能輕易放過他!!他殺了皇帝!”他吼地聲嘶力竭,然而殿中的人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他突然像是也服下蘭燼一樣跪起身,嘶吼:“林停晚,你以為你走出去就結束了嗎?哈哈哈!!不可能!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維持女相嗎?是因為那個烏胡大夫會烏術,他給了我模糊男女性别的藥!這種烏術還有很多類,郁熠朝也在用!不然他憑什麼服下蘭燼這麼長時間還沒事?他活不久了!哈哈哈哈……”

林停晚腳步一頓。

江承展停住笑聲。

林停晚卻說:“陛下知道玥然為何給兒子取名良月嗎?”

林停晚又問:“你知道她為何給自己取名玥然嗎?”

江承朗一愣:“什麼?”

林停晚不再說話,信步朝殿外走去,金色的大門轟然而閉,大雪驟然。

良月者,朗然也。

玥者,王也。

——

這場大雪算好了時間如期而至。

林停晚走出宮門,有些恍惚,四面蒼茫,輕快卻不知去向何處。

于是他開始漫無目的地走。

夜空升起煙火,缤紛的光映亮了白雪。風裡都是煙塵的味道,還有四處燈火通明中家家戶戶的歡聲笑語。

子時,又是新的一年。

他其實還是喜歡有人氣的地方,哪怕看着别人言笑晏晏。

有人在不遠處放了一盞燈,飄忽着來到了林停晚這裡,微弱的光劃過天際,林停晚順着光亮看去,在餘光裡看到了飄揚的白衣。

郁熠朝站在那裡。

林停晚心口有點堵,他快步走去,中途踩空了幾次積雪。

郁熠朝想要上前,被林停晚呵斥:“郁熠朝,不要命了?!”

這個時間,他應該服下回光的另一副藥躺在床上治病!

郁熠朝笑得很溫和,他敞開大氅,把林停晚圈進懷裡,“我想接你回家。”

林停晚鼻頭一酸,嘴上卻不饒他:“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這就是你好好治病的态度?”

郁熠朝把人抱緊,鼻翼貼住他的額頭,問:“哪裡受傷了?”

林停晚後知後覺感到被刺的胸口開始發疼。

“别轉移話題。”林停晚推開他,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态勢,卻在伸手的時候碰到紙袋,“這是什麼?”

“酥皮甜餅,道歉用的。”

……行,郁老闆已經無師自通了,摸透了林停晚的脾氣,有備而來。

從泾關買來的甜餅,隻是因為那時他說了一句。這人也真是軸,若是林停晚當時說個烏胡的特産,他難不成還要出江國?

林停晚不舍得推開郁熠朝了,他含笑問:“那這個呢?”

他舉起郁熠朝手裡另一串紅繩銅錢。

“壓歲錢。”郁熠朝說,“新春長樂,阿晚。”

林停晚捧起郁熠朝的臉,“郁熠朝,你想當我長輩啊?送我壓歲錢。”

郁熠朝笑道:“你不是天天喚我哥哥,作為兄長不能給嗎?”

林停晚瞬間被凍得臉通紅,挽尊道:“那也不多給點?”

郁熠朝哄他,“這是我的一份,回去補給你,我爹娘的。”

“這……”林停晚被他的話吓住,他隻是随便一說,絕不是有意冒犯兩位長輩的安甯。

“作為剛過門的媳婦,第一年他們應該補上這些。”

林停晚剛愧疚了一點的心立馬硬了起來,咬牙切齒,“郁熠朝,你知道服下另一副藥後會動彈不得嗎?”

郁熠朝拉着林停晚往回走,明明看不清,每一步卻都很實。

“哦?想趁機做什麼?偷親我?”

“……偷偷把你賣了。”

兩人把雪踩得吱吱呀呀響。

“那我們又能在大漠裡重逢了。”

“那你,别再戴那個醜面具了。若不是看你長的好,我早把你扔在大漠裡了。”

“那我能憑借長得好看要一個吻嗎?”

“凍嘴,趕緊走。”

“好。”

滿口拒絕的林停晚一路上卻沒少直接付諸行動。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相攜而伴,緩緩走遠。

身後泥濘的腳印被鵝毛大雪掩蓋,一切仿佛又安靜如初。

身前的路不時被焰火映亮,歡聲笑語中終于迎來了新的一歲。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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