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泾關公認的美人,知書達理相貌出衆,袁滿也當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啊。”天氣轉熱,他坐在涼台上看着郁熠朝在屋裡忙忙碌碌。
郁熠朝頭也不擡:“羨慕了?”
林停晚跳下來,拍拍手向屋裡走:“是羨慕啊,你小時候在學堂見了那女孩不臉紅?”
郁熠朝眼睛有所恢複,摘掉了菱紗,病氣消褪,他的下颌流暢自然,又因着破除了束縛,整個溫和的氣質中增加幾分淩厲。
“我不記得了。”
林停晚拿手指頭戳戳他的胸膛,“得了吧,你哄我,沒事你說實話我不生氣。”
郁熠朝:“騙你做甚?我那時在學堂聚精會神,生怕錯漏一處。”
“這麼刻苦?”林停晚戲谑。
“不然如何教你。”
林停晚調笑的話瞬間被封住。
“不過也沒關系,我也有一些看了就高興的東西。”
“什麼?”林停晚伸頭隻看一眼,就立刻要把東西拿走。
郁熠朝眼疾手快把盒子掩在身後,止不住笑着回護:“搶什麼?這是我的報酬,做生意最忌諱出爾反爾,這樣可不好阿晚。”
“誰和你做生意?”林停晚開始耍無賴,“我收回去!”
那都是他初學刺繡時的失敗作,連林倏越這個親娘看了都要搖上一個時辰的頭!
怕林停晚下手沒輕重摔了的郁熠朝還是認輸地被林停晚奪走盒子,而後他抱住林停晚的腰,問:“能給我再看看嗎?以前我想你的時候總看來着。”
林停晚順間失去所有氣勢,乖乖地坐下被環抱着觀賞年少無知的醜作。
關鍵郁熠朝這個人記性很好,連林停晚當年怎麼拿着寒酸的東西忽悠他的話都記得。
“這個看得出來是棵樹,喔,柳樹,你當時說是柳樹。還有這個,看得出來……”
甚至連他們重逢後大漠中随手在白衣上繡的楓葉也收起來放着。
林停晚扶額,遮住眼一點也不想看。
想阻止郁熠朝,每每欲言又止,倚着他的肩裝死。
直到一個明顯枯黃的皺巴刺繡手帕出現。
“這是……”
他不确定:“也是我給你的?”
郁熠朝看着他不說話,他覺得這目光有些危險。完蛋,我用這個騙過他很重要的東西?還是承諾了沒做到的事情?想不起來啊……
但是他會先道歉,“啊哈哈,這個繡的多好,你看這個牡丹花,風流,着實風流。可做定情之物,很有重要意義呀阿朝!”
他說得言辭懇切,扳過郁熠朝的頭目光熱切。後者卻莫名一笑。
“定情?”
“嗯嗯!”試圖讨好的林停晚狂點頭。
“和蘇绾喬嗎?”
“?!”
林停晚轉頭去看,突然想起來那是他當年吹過的一個牛,隻好一臉苦笑,理不直氣不壯說:“人家的東西,你留着幹什麼?”
“好好保管你的定情信物,待你回來歸還。”
林停晚欲哭無淚,郁老闆說話就是滴水不漏,他沒找到任何能鑽空子的可能。
“不是阿朝,聽我解釋,我童言無忌瞎說的……”
實在受不了郁熠朝冷靜中帶着灼灼挑剔的眼神,林停晚直接壓下郁熠朝的頭親了上去。
□□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林停晚膽戰心驚地想。
這些天林停晚都克制着盡量避免和郁熠朝過度的親密,他太清楚自己了,非正人君子的事他做的得心應手。
郁熠朝倒是仗着生病為所欲為,每每被林停晚推回來潑盆冷水。于是當林停晚的唇主動貼上的一刹那,郁熠朝全身氣血上湧,一發不可收拾。
屋内回蕩着兩人唇、齒交。纏和粗重的喘。息聲,四月的天已然灼熱。
郁熠朝自醒來後隻能喝藥後淺淺親一下林停晚,他自己又怕苦到對方便恪守規矩。其實對此他頗有怨言,就着這個機會狠狠搜刮一番。林停晚被親舒服地忘了神,也顧不上病人不病人的,挂在郁熠朝身上衣衫不整地回應。
□□是成功了,注意力似乎并沒有轉移多少。
因為郁熠朝把林停晚按在床上時,他問:“和誰的定情信物,阿晚?”
林停晚被他乍然停下無端撚酸的行為氣到,一口咬在他肩頭,“和你和你和你!想要多少我繡給你!親我!”
郁熠朝捏住林停晚的下巴再次狠狠親上去,為了恢複身體而禁欲的不成文的規矩被潮水沖斷,兩人渾身燥熱相貼,赤裸白皙的年輕身體輾轉糾纏,有種解除了禁锢的輕靈與放肆。
那些壓抑在舊時往日中的欲、念,一次次被時局所迫的不得已,在化為烏有後變成了陣陣愛、欲。
郁熠朝一手摟着林停晚的肩,一手捆住他的腰,依舊和往常一樣将他牢牢鎖在自己身上。林停晚被抱的太緊親得喘不過氣,哼唧着喊郁熠朝的名字。
林停晚勾住郁熠朝的脖子,難耐地眨眼,“郁熠朝……可以了……”
郁熠朝很喜歡他在床上叫自己的全名,這樣完整地屬于着對方刺激着他。
林停晚上半身已經被勒出紅痕,紅楓玉還戴在他胸口,上下呼應,襯着白皙的皮膚,郁熠朝滿眼看盡,把林停晚全身都要揉進自己身體裡。林停晚有些難受地想要躺在床上,被郁熠朝束縛着無法動彈。
他腦子再不思考問題,漿糊着憑本能靠身體去摸索。
郁熠朝靠在床頭,讓林停晚坐在他身上,感受着對方完全放松下來,找了個林停晚舒服的姿勢迫不及待地滿足了他的要求。
無處可傍,林停晚全身都系在郁熠朝身上,隻能對着郁熠朝的肩背發洩。
這反倒讓郁熠朝更加變本加厲。
斷續的呻。。吟和清越的水聲在屋裡回蕩,林停晚偶有回神,抵住郁熠朝的胸膛,嘶啞但操心:“門,關上……沒?”
白日宣淫,故地行事,恍惚間總是有些心虛。
郁熠朝渾身發燙,林停晚抖得他大受刺激,以前總是蒙着一層藥效,如今明烈的感情沖頂,他恨不得把林停晚吃了,聽罷沒理解身下人什麼意思,問:“想去外面做?”
林停晚以為他要抽風帶自己去庭院——這确實也是郁熠朝能幹出來的事——脫力的手腳又來了勁,死命扒拉着郁熠朝,“不去不去不去!别……”
郁熠朝笑着逗他,“上來,像上次一樣,就不帶你去……”
林停晚緩一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郁熠朝說的是在京城為了勸他自己主動的那次。
他深吸一口氣,沒忍住一潮潮的沖擊,伸手擋住臉,被郁熠朝拿開,濕熱的吻将他包裹。
“好不好,阿晚?”低沉的誘哄在林停晚耳邊炸開。
“我……”林停晚眼角通紅,攥緊拳頭。
“嗯。”
……
考慮到舊舍的床闆實在禁不起這樣的折騰,自己也禁不住,幾次之後,林停晚學會了叫停。
“下去郁熠朝。”林停晚一口氣沒喘勻,抵住郁熠朝的胸口,胡言亂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咱緩緩,循序漸進……”
郁熠朝盯着林停晚,眼中帶着明顯的欲望和侵占,陣陣未消退的情欲像是護食的狼,而且因為眼神變好了,他的目光更加如炬。林停晚認命地眨眨眼,把手一搭,“一次!就一次了……”
……
兩人忙活完天還亮着,但是林停晚躺下就不想再起來,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郁熠朝勤快地給他收拾。
而後被郁熠朝溫熱的手指弄得睡不着覺。
郁熠朝的手反複摩挲着林停晚的眉眼,如癡如醉。
“阿晚,這對你意義深刻吧?”
“啧,郁熠朝你沒完了?再酸不溜秋的滾去院子裡晾着……”
郁熠朝笑了,半晌林停晚聽到上方飄來低沉的聲音:“我很羨慕她。”
“什麼?”
“對小孩子來說,逃亡路上有人作伴很好。”
可是作伴的不是我。
可我錯過了那麼多。
所以蘇绾喬才會說有人一見如故。
這想法着實是過于心胸狹隘,顯得尤其較真糾結,郁熠朝沒說出來。
林停晚似乎也沒聽出什麼,隻當是他酸溜溜的胡話。
沉默半晌,以為林停晚睡着了,林停晚低懶散地問。
“想去走走嗎?”
走走當年我逃亡的路。
郁熠朝一愣,他走過那條路,确實不容易。
“和我一起。”林停晚又說。
那麼山高路遠,時日漫長,似乎也不再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