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夏月臉色難看地看着一地狼籍。
她扶着牆,慢慢站起身。房間裡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破碎的玻璃和木屑,簡直就像是一個垃圾場。
她慢慢收拾殘局,動作機械而生硬。嘴裡不停地咒罵着,内心的憤恨化作一句句惡狠狠的詛咒。
她一邊收拾一邊罵,罵那個怪物,罵自己的生活,罵這個操蛋的世界。
她像是被卷入了某種荒謬的鬧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她試圖尋找一個能讓她安心的角落,卻發現到處都是混亂和不安。
在憤怒與絕望的驅使下,她憤恨地砸爛了垃圾桶,碎片四濺,随後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又白收拾了。
“去他媽的,都他媽的去死吧!”
夏月伸手在衣服口袋裡摸索,她迫切需要一樣東西來平息内心的狂亂。她不想再思考,不想再面對這無盡的痛苦。
終于,在褲兜的角落裡,她摸到了半包煙。她連忙拿出一支,塞進嘴裡,按下打火機,點燃了那根救命稻草。
深吸一口,尼古丁的苦澀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她靠着牆,緩緩滑坐到地上,仰起頭,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空氣中缭繞,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的思緒。
她望着天花闆發呆。無形的壓力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大口地抽着煙,一支接着一支,用尼古丁的麻痹來驅散内心的恐懼與憤怒。煙灰缸裡很快就堆滿了煙頭。直到最後一支煙燃盡,她才将煙盒揉成一團,狠狠地扔進垃圾桶。
尼古丁帶來的短暫麻痹讓她稍微平靜了一些。她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均勻。内心的風暴終于暫時平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決定再休息兩天,然後回到學校。她本厭惡集體生活,但如今,與人相處、說說話,哪怕隻是表面上的正常,也比獨自一人在這折騰自己要好。
她不知道那個怪物是否還會再來,但她已經無法再忍受一個人待在這所房子裡了。
至于房間…回頭找個保潔吧…她從那個變态富豪身上賺了不少,這點錢就沒必要省了。
夏月回到學校時,同桌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月姐,你回來了?”
自從上次把林悅逼得轉學後,夏月在學校裡的地位一夜之間水漲船高,同學們見了她都得喊一聲“姐”,語氣裡帶着幾分敬畏。
“嗯。”夏月冷淡地應了一聲,再沒多言。她徑直走到座位上,随手将書包扔在一旁,然後趴下,閉上眼睛,将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我還以為你退學了呢。”同桌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夏月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月姐,你最近怎麼樣啊?”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輕得像蚊子哼,生怕觸碰到什麼禁忌的話題。
“死不了。”夏月語氣冷淡,眼睛依舊閉着。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隻想一個人靜靜。
“啊……那就好,那就好……”同桌讪讪地笑了笑,識趣地不再說話,把頭扭向一邊。
這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教室裡彌漫着一種輕松又躁動的氣氛。所有人都在讨論着暑假計劃,四周充滿了歡聲笑語,為即将到來的假期歡呼。然而,夏月卻覺得這一切更加刺耳,煩躁得幾乎要讓她抓狂。
“啧……他媽的……吵死了……”
“月姐……?”同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滿是戒備。自從林悅轉學後,夏月的名聲在學校裡如日中天,沒有人敢輕易招惹她。
“離我遠點。”夏月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危險的意味。她現在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來。
“哦……哦……好的……好的……”同桌連忙往旁邊挪了挪,離夏月遠了一些。他知道現在夏月心情不好,還是不要招惹她比較好。
就在這時,班主任推門走了進來。
然而,班裡并沒有人搭理他。夏月後桌的幾個人正拿着撲克牌“炸金花”,牌局正酣,一旁的女生戴着耳機,跟着音樂的節奏輕輕晃着腦袋,還有小情侶公然在教室裡打情罵俏,完全無視了班主任的存在。
夏月也頭都沒擡,依舊趴在桌子上,繼續她的“睡眠計劃”。
班主任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學生的注意。然而,四周卻隻響起了噓聲,打牌的聲音依然響亮,還夾雜着小情侶的竊竊私語:“去廁所?……”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同學們安靜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啧……真煩……”牌桌上的一個男生嘟囔了一句,把牌往桌上一扔,“不玩了”。一旁的女生摘下耳機,皺着眉頭看着他,“怎麼不玩了?輸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