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寄鴻的手緊緊握着手機,眼眸像是要把屏幕盯穿,忽然冷笑一聲:“陳褛,你真是好的很。”
……
第二天譚學謙剛在自己公司門前下車,就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非常不想看到的人。
真晦氣,早知道出門看黃曆。
譚學謙在心裡罵了一句,想裝看不見梁寄鴻卻已經向他走過來,衣架子般的身材帶來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劈頭便問:“陳褛在哪?”
“冷靜一點,梁總。”譚學謙挑眉,“你不會想公司前一天剛上市,後一天就被爆出尋釁滋事吧?那聶明焰可要上吊自殺了。”
梁寄鴻無視他的顧左右而言他,加重語氣:“我問你陳褛在哪?”
“我在酒店監控裡看到他上你的車了,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我給你機會,現在告訴我他在哪,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梁寄鴻你卑鄙無恥的程度還真是令我震驚。”
見隐瞞不住,譚學謙張嘴就罵:“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陳褛是一個成年人,他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倒是你,平時對人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會兒知道着急了,你怎麼不看看自己都幹了什麼王八蛋的事兒!跟我裝什麼情聖呢!”
開玩笑,他好歹是個老牌富二代,在海市的關系盤根錯節不在聶明焰之下,梁寄鴻能讓人挖地三尺地找人,他當然也有辦法能把一個人的痕迹抹除。
“我和他的關系用不着你管!你最好把人給我交出來,不然就給我等着。”
“那我就等着看你能把我怎麼樣!”譚學謙被他的威脅氣笑了,“但是無論怎樣我都要告訴你,梁寄鴻,陳褛他是徹底放棄你了,就算你能找到他,也挽回不了你做的一切,你這種人落到衆叛親離就是活該!”
“你!”
被戳中最隐秘的痛處,梁寄鴻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領子,譚學謙毫不示弱反手也扯住他的,周圍上下班的員工見到這一幕都紛紛側目,譚學謙還不想當着自己公司員工的面和人鬥毆,他一把推開梁寄鴻,壓低聲音用手指着他:“我最後以學長的身份警告你,人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我等着看你是什麼下場!”
說完繞開梁寄鴻,叽叽歪歪地罵着一邊走進了公司大門。
周池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梁寄鴻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竟然顯得有些寥落。
公司昨天剛上市,一大堆工作等着總裁處理,偏偏一上午快過去了梁寄鴻什麼也沒做,這對于公認工作狂的梁總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聯想到總裁昨晚發的那一通瘋,周池猜測梁寄鴻這種反常的狀态大概是為了陳總。
畢竟是竹馬,對方突然離開在感情上一時無法接受是可以理解的。
可這有什麼用呢?在他看來,梁總既然已經幹出騙人簽《一緻行動人協議》又用違約條款強制購買股份這種事兒,竟然覺得陳總還會願意見他才是匪夷所思,但如果換成自己,不把他打殘就是真愛了。
周池輕咳一下,提醒道:“梁總,和輕晨汽車合作的合同那邊催着要,您看……”
“知道了。”梁寄鴻聲音沉沉,卻沒有動作。
“好的。”
周池趁機落實完工作的問題,心驚膽戰地問:“那陳總?”
“陳總什麼?”
這人怎麼裝失憶?
周池硬着頭皮:“還繼續找嗎?”
“找什麼?”
梁寄鴻反問,好像昨晚放下話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的不是他一樣。
他已經明白了,陳褛是真的走了。
無論自己怎麼承諾會補償他,甚至想要認真地考慮他們的關系,陳褛都無動于衷。
先是辭職,再是一聲不響地遠走高飛,還一次又一次地和譚學謙勾搭在一起,簡直是翅膀硬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自己強留有什麼用。
他倒要看看,沒了自己,陳褛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不找了。”
梁寄鴻轉過身來,在辦公桌後那張象征着潮信至高無上權力的椅子上坐下,眉眼冷漠好像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決斷沒有感情的梁總。
“走了就走了,沒他公司難道還不轉了?”
“會離開的人,說明他不重要。”
“好的,我知道了。”
周池松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想,果然薄情才能成大業,自己要是也能做到這麼薄情就好了。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他下到七樓找新任的首席技術官交接工作,路過那間空着的辦公室時卻沒忍住停了下來。
梁寄鴻雖然聽了陳褛的建議任命了程思安接手技術工作,卻把這間辦公室空了出來不準任何人用,所以這裡依舊維持着原貌,甚至花瓶裡還有定期打掃的阿姨插上的新鮮玫瑰花。
隻是人已經不在了。
周池收回目光,唏噓着搖了搖頭。
潮信屬于梁寄鴻和陳褛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