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左不過是多一樁注定破不了的懸案罷了,他又何必在意。
隻是那些裕王派系的大臣們知道了後,心裡難免有些心寒。
畢竟萬壽節那天,錦歌在裕王明顯處于下風的時候還不顧身份暴露強行為他辯解,這樣的行徑雖說算不上聰明,但也當得起一句忠心耿耿,這樣一個人霍同湛卻說殺就殺了,絲毫不顧對方曾經為他做出的貢獻,那要是他們哪天也惹到了霍同湛,是不是也隻有死路一條?
不少裕王派系的大臣在想到這點後,都忍不住開始思考,是不是應該找條退路或者轉投霍安瑾了。
其實按理說錦歌逃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問題是錦歌她是個孤女。
一個在宮裡生活了十數年的人,一個幾乎沒有在宮外生活過的人,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她會選擇逃跑嗎?又能跑到哪裡去呢?更别說她豁出命都想保護霍同湛的架勢衆人都還曆曆在目,誰又會相信好不容易得償所願的她會逃跑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真的逃跑了,霍同湛這個去京兆尹報官府的處理方式也很耐人尋味。
裕王霍同湛可不是普通人,是宗室,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甚至一度是朝堂上衆人默認的儲君,所以他的東西,幾乎所有都是大有來頭的,不是聖上親賜的,就是先帝給他留下的,或者是已經去世了的太後娘娘賞的。
錦歌要真是攜款潛逃,那她帶走的東西裡必然有禦賜之物,而偷盜禦賜之物的懲罰可就不是攜款潛逃那樣的小場面了。
攜款潛逃,最重也不過杖責五十大闆,偷盜禦賜之物,尤其是多件禦賜之物可是要殺頭的!
說白了就是,不管錦歌是真的逃跑了還是被滅口了,霍同湛這一報官她就都隻有死路一條了,也就是其他的事真假不論,但霍同湛要錦歌的命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也因此,在霍同湛派系的一部分人不動聲色的疏遠他的時候,那些不用站隊的宗室們也逐漸倒向了霍安瑾。
在萬壽節的事出來前,霍同湛是玩轉朝堂的翩翩貴公子,霍安瑾不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屁孩。
但是在萬壽節以及錦歌這個事出來以後,霍同湛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刻薄寡恩的人,而霍安瑾則是個對母親一片孝心的可造之材。
要知道不管是霍安瑾還是霍同湛上位,他們這些宗室們的地位并不會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宗親,所以他們其實并不在乎儲君的政治手段,但是他們很在乎儲君為人處世的風格。
而現在看來,霍安瑾上位之後如何且不說,畢竟他太小了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從錦歌的這件事就能看出來,要是日後霍同湛繼位,他們這些宗室是必定是要夾着尾巴做人了,那他們肯定是更願意霍安瑾上位的。
不過這些事霍同湛并不知道,董先生知道卻不在乎。
畢竟萬壽節當晚的事已成定局,除非霍同澤站出來,不然王公貴族對于那晚發生的事的看法是不會改變的,既然如此不如先把在民間的形象挽回,其他的以後再說。
就在霍同湛在王公大臣心裡的好形象逐漸崩塌,朝臣跟宗室們各自行動的時候,霍同湛在民間的形象卻如董先生預料的一般好了起來。
衆人紛紛感歎他作為王孫公子,居然沒有許多世家子弟一樣風流成性,不在意身份的高低貴賤,對錦歌這個身份卑微的宮人癡心一片。
一時間他竟然成了京城内外幾乎所有世家閨秀的春閨夢裡人,就算那些王公貴族們如何努力勸說自家女兒不要被騙了,卻也無法阻止這個趨勢,甚至一度有人上門自薦枕席,想要撫平霍同湛眉宇間的憂愁。
除此之外宮外還因為董先生放出去的流言發展出了這種對鄭晚溪不利的傳言。
說是為什麼霍同澤就霍安瑾一個兒子,那是因為鄭晚溪在宮裡嚣張跋扈,宮妃但凡有孕的逃不過她的魔掌,所以霍同澤堂堂一個皇帝才會隻有霍安瑾這一個獨苗,完全不顧鄭晚溪才入宮四年,霍同澤沒有皇子這件事哪裡能怪到她頭上去。
還有什麼鄭晚溪明明不過是個妾,卻逼得作為皇後的正妻不得不退避三舍,這才導緻了萬壽節當晚陪在霍同澤身邊的不是皇後而是鄭晚溪這個貴妃,完全沒想過皇後一直有着體弱多病的說法。
鄭晚溪聽了這樣離譜的傳言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從來就不在意名聲這個東西,隻要霍同湛不對霍安瑾下手,她怎麼樣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