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撫月直到早朝結束,霍安瑾都回到乾清宮裡批改奏折了才悠悠轉醒,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想要起身的時候發現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有些迷茫的低下頭,看到了身上霍安瑾留下的各種印記才猛然記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
她的臉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血色。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宮人端來了兩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方撫月下意識的以為這是霍安瑾打算滅口的意思,臉上有些發白,但是想到霍安瑾昨天跟她說的話後又放下心來,隻是接過來後還是有些遲疑。
但是說到底,就算霍安瑾回過味來了,覺得跟她發生了關系是件不能被人知道的醜事要滅口,她又能怎麼樣呢?難不成她還能逃?
方撫月苦澀的笑了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雖然這兩碗藥她聞着都不覺得熟悉,但應該是避子湯吧,方撫月在心裡暗暗想到。
看到方撫月迫不及待的喝下坐胎藥,朱鶴嫌棄的撇了撇嘴,隻覺得方撫月真是個惡心的女人。
昨天被帶進宮的時候還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無知無覺的樣子,結果進宮沒多久就勾着霍安瑾上了床,就連在浴房裡還不知廉恥的癡纏着霍安瑾,導緻霍安瑾都沒有休息好,現在更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想要懷上皇嗣的做派,簡直是不要臉。
不過朱鶴再覺得方撫月惡心也不能說出來,因為她是霍安瑾派來伺候方撫月的,肩負着監視方撫月,不讓她跟霍安瑾不允許的人交流的職責,所以她是不能引起方撫月的反感的,隻能在心裡暗暗唾棄方撫月。
對于朱鶴嫌棄的目光方撫月是有所察覺的,但是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别說朱鶴了,就是她,現在都有些厭棄自己。
方撫月換了身衣服坐到梳妝台前,想着趕緊收拾好離開,卻不期然的看到了鏡子裡她媚眼含春的樣子,忍不住嘲諷的笑了出來。
她現在這個樣子,跟曲江閣裡那些女子有什麼區别?原來她花了十幾年,兜兜轉轉的繞了這麼大一個圈,最後也不過是殊途同歸,隻是她接待的這位‘客人’大概是不會出現在曲江閣裡罷了。
不過說到底她還是不後悔的。
畢竟隻要任由霍安瑾欺辱就能讓救下懷雲的性命并還懷雲一個清白,這筆交易于她而言,很賺,再給她多少次機會她依舊會選擇這麼做。
方撫月定了定心神,随手拿起一根沒那麼顯眼的簪子挽了個簡單的發髻就讓朱鶴帶她去找江煙或者陳賈,因為她沒有出宮的腰牌,想要獨自離開皇宮是不可能的事,必須得有人帶着才行。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朱鶴拒絕了她,并且直言她隻要在偏殿裡好好待着就行,有什麼事要吩咐陳賈跟江煙的朱鶴可以代為轉達。
這話讓方撫月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鶴半低着頭不卑不亢道:“奴婢沒有什麼意思,奴婢隻是按照聖上的吩咐辦事,聖上說了要奴婢們照顧好姑姑,不要讓姑姑亂走,奴婢就不能讓姑姑離開偏殿。”
“至于陳公公跟江煙姑姑,聖上說了,沒有他的允許姑姑您誰都不能見,所以奴婢不能去找他們過來,但是您有話要說的話奴婢可以幫着您轉達,不過也得先問過聖上才行。”
方撫月并不覺得朱鶴有膽子假傳霍安瑾的意思,也就是說霍安瑾确實是這麼吩咐的,可是方撫月不明白霍安瑾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
霍安瑾想要她做的,她昨天已經做了,她已經把她的自尊她的身體她的一切都放到霍安瑾的腳下,讓霍安瑾碾成了粉末,霍安瑾還要她怎麼樣?難道說昨天的一切還不夠嗎?
方撫月不知道。
她隻知道現在的情況是霍安瑾是一國之君,是天下之主,而她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頭百姓,沒有霍安瑾的應允,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乖乖的在這偏殿裡等待着霍安瑾的駕臨。
方撫月覺得更可笑了。
她剛剛還自比曲江閣的姑娘們,眼下看來,她還不如曲江閣的姑娘們呢,起碼曲江閣的姑娘就算被人包下了,也還是可以出門行走的,并不會被關起來,而她呢?她什麼都沒有。
沒有自尊也沒有自由。
不過霍安瑾并沒有讓方撫月等很久,他處理完比較緊急的政務後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偏殿。
見到方撫月後,他二話不說就撲到了上去,有些委屈的說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又是指責霍同澤的無情,又是斥責霍安瓒小小年紀就不把他這個哥哥看在眼裡,還間歇性的說兩句林羲和手段過于毒辣的話。
因為霍安瑾一直在說,方撫月都沒法插嘴詢問她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不過這樣也好,因為經曆了昨晚的事,她現在并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态度面對霍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