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趴在邊上的景謝許久未能調節好心情,趴在桌子上的短短幾秒鐘,景謝的腦海裡都是剛才的畫面。
震撼、驚恐,那副奇異的畫作依然漂浮在景謝的腦海内。
如同某種*漫。
以前景謝也看過本子,隻是沒有想到他有一天也會出現在本子漫中,對象還是景謝最讨厭最反感的薄柏青。
空氣一陣凝固,暗潮湧動。
兩人雙雙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物理老師催眠的聲音還在繼續,班級裡鴉雀無聲,但這種安靜卻給景謝某種風雨欲來之感。
景謝魂歸千裡。
如此鐵證如山,薄柏青也沒法再騙自己不存在。
薄柏青弓起手指,硬朗的指節一旁的書桌上敲了敲,試圖喚醒景謝飄走的靈魂:“聊聊。”
薄柏青說:“你看到了麼。”
“看到了,”景謝閉着眼睛,聲音虛弱,可能是因為那幅畫讓他有些郁悶:“我不瞎。”
薄柏青很少見到景謝吃癟的模樣,聞言,稍微擡眼掃了景謝一眼。
景謝抱着手臂靠在教室牆壁上,垂着眼睛,顯得恹恹而安靜。和原先嚣張冷戾的模樣……有些出入。
說實話,這幅模樣比在景謝在教室裡嚣張跋扈、拽得不行的樣子,養眼多了。
兩人又沉默片刻。
薄柏青無聲歎了口氣,率先打破僵持:“合作?”
眼下的情況已經超越常人的理解,無論是上面浮誇的漫畫,還是違和的聲音,裡面的内容是最無足挂齒的東西,卻又無法讓人不在意。
至少,已經到了影響學習與生活。
景謝矜持一會,抱着手臂點點頭。
景謝看了眼講台上的老師,低聲說:“我和他隔得很遠,但聲音還是落在我的耳朵裡。這麼遠的距離看他頭上的畫,但我也依然看得到,我懷疑……”
景謝頓了頓,為自己似乎已經失去的酷哥人設而默哀三秒,才艱難道:“我懷疑班級裡的其他同學也看得到。”
景謝又恹了。
薄柏青倒是沒那麼在意其他人聽不聽到、也不太對漫畫上的東西上心,更在意的是這種神鬼莫怪、幾乎是魔法的事情本身。
但薄柏青也沒有掃景謝的興,隻說:“有可能。”
薄柏青:“先認證一下轉校生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薄柏青拿出一張科作業紙,在上面畫了一張流程圖。最頂端上寫了一個名字,轉校生。
從轉校生的身上拉出了一個線條,做了幾個子集,标注了聲音與圖畫。
中央用一個虛線聯系,虛線上下方寫了他和景謝的代号:‘學神’和‘校霸’。
景謝撐着下巴,現在是上課,壓低聲音有點聽不到,景謝半個身體靠過去薄柏青身旁,看着薄柏青做的類似于思維導圖的東西。
景謝默然之下,挑刺道:“人家有名字,宋若雪,你轉校生轉校生的多不禮貌。”
薄柏青懶得和景謝這個人在細節上争,和景謝争起來又要沒完沒了,他從善如流:“宋若雪。”
薄柏青扔掉這一張科作業紙,重新寫了一張。
宋若雪,奇怪聲音、奇怪畫面,‘學神’和‘校霸’,薄柏青和景謝。有虛有實,不少線條上寫着問号。
景謝:“這是什麼。”
薄柏青說:“實線和虛線,直接影響和間接影響。問号,是我不确定我們兩個的行為會不會影響到宋若雪,也不确定宋若雪是否能夠直接影響這些圖案、聲音的生成。”
薄柏青說:“我懷疑,這些聲音可能是轉校生内心的想法。”
景謝想了想,默然片刻,噢了一聲。沒聽懂,但不大妨礙。
景謝說:
“我比較關心,為什麼是我們兩個……在小人畫裡面會做這種事?”
景謝嘴巴張張合合,還是沒有把接吻這句話說出來。
景謝表情微妙:“我放學出去試探一下。”
薄柏青看了他一眼,不太信任:“别打人。我來吧。”
景謝笑了一聲,接收倒薄柏青眼裡的不信任,和薄柏青不熟,景謝也懶得多和他辯解,隻說:“我來。”
兩句話,就又重新有了幾分尖銳的火氣。
靜谧之下,薄柏青頭也沒擡,語調依然不鹹不淡。
薄柏青:“别太過火,我在盯着你。”
話中,沒有掩飾裡面蘊含的威脅與冷然。
景謝稍微挑眉,輕輕冷笑一聲。
……真有夠讨厭的。
爹味真重。
景謝滿眼不耐又強行壓下,景謝手肘撐在桌面上,看向黑闆上的時間。已經快放學了。
談妥之後,兩人便又無話。
他們實在不是什麼算得上朋友、可以聊天的和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