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謝今天依然帶着銀飾,耳朵上帶着一個圓形的銀色耳環,沒有再戴多餘的東西。
周晴上下掃視景謝,見景謝手藏在後面,知道景謝又作妖了:“說吧,惹了什麼事了。”
景謝彎着眼睛,非常自來熟地站在周晴旁邊,笑道:“沒有,就今天過來交檢讨。”
周晴:“這麼快寫完了?拿出來我看看。”
周晴瞥他一眼:“沒找人代寫吧?我可是看得出你字迹……”
周晴話沒有說完,一抹豔紅的玫瑰盛開在周晴眼前,高中男生手裡捧着一把紅色紙張折的玫瑰,整整一束,上面紅色紙張嬌豔欲滴,驟然出來像是給枯燥的工作帶來一抹亮色。
周晴一愣。
景謝眨眨眼:“周老師辛苦了。”
他把一小束玫瑰和自己寫的五千字檢讨放在周晴手裡,“還有五千字,太多啦,老師我分批寫……”
男生腼腆笑道,看起來無害,因為面容有幾分女相,全靠過于挺立的鼻梁撐起銳氣,少年身上帶着高中男生特有的青澀與朝氣,讓人實在是生氣不起來。
漂亮的男孩,人又愛笑願意逗老師笑,其實是很容易獲取女老師好感的。
旁邊的老師笑了起來,周晴也笑,笑罵:“投機取巧。”
景謝彎着眼睛,又道:“老師,還有一件事。”
不等周晴反應:“能不能讓宋若雪同學,和我一個小組?”
周晴:“為什麼?”
景謝組織語言:“老師,宋若雪同學轉校來這裡一個月,我怕他被欺負。和我一組,我還能照顧他一下,而且……”
景謝說:“正好我和轉校生的成績,剛好能拉夠薄柏青的分數,反正薄柏青教也是教……”
一雙手把一沓數學作業放在桌面上,景謝看到那雙手,眼神一動,果然看到薄柏青,薄柏青的目光落在周晴手上的花上,薄柏青說:“老師,作業都在這裡了。”
薄柏青自然是都聽到了。
周晴回神:“嗯。薄柏青,你認為怎麼樣?我再加一個宋若雪。”
薄柏青:“都行。”
這下,周晴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笑了起來:“好。難得景謝你想友愛同學。”
周晴同意了。
出門的時候,景謝和薄柏青一起往外走。
“你解決的辦法,”薄柏青擡眼看他:“拿我做幌子?”
景謝抱手:“你就說解沒解決。”
薄柏青這個人景謝也算是有幾分了解,别看薄柏青冷冷淡淡的,其實腹黑得要死,現在回嘴,誰知道薄柏青又嘲諷他什麼。
但薄柏青隻是很輕地笑了一聲,景謝想怼,又莫名想到昨夜的夢,閉口不談。
兩人就不說話了。
薄柏青目光落在一旁道路的鏡面上,他看着鏡子裡的人影,黑色卷發的男生表情恹恹,不笑,桃花眼都有幾分郁悶的下垂,耳邊的銀飾在黑發的間隙中莫名顯眼。
薄柏青想到剛才看到那一幕,少年抱着紙張折起來的玫瑰,笑容燦爛,桃花眼彎彎,朝氣又蓬勃。
薄柏青垂下眼睛。
他想到了昨夜的夢境。
浴室裡,被逼迫到角落的少年桃花眼大睜,瞳孔裡映照着自己的臉,臉頰攀爬起了一層輕薄的潮紅,耳尖耳根都是紅色。
景謝漂亮标志的臉上,在水霧的蒸騰中,露出些許無措,與校園傳說裡的那般說的冷戾冰冷全然不同。
和薄柏青對景謝所說的逃跑不一樣,夢境裡,最後是景謝紅着眼眶,眼淚啪嗒落下,猛地打開浴室門沖出去。
薄柏青看過景謝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否則景謝這樣的表情,不會出現在夢中。
*
宋若雪哼着歌,他其實有點緊張,畢竟分組了,新的小組人他都不認識……
不過,一會,宋若雪就感覺有人在自己桌旁。
景謝垂着眼睛,敲了敲宋若雪的桌子,懶洋洋命令道:“你。和我一組。”
景謝垂着卷發,圓形的耳飾挂在一側。
有人邀請我?
宋若雪一愣,看到是景謝後,身體不由得緊繃。
畫校霸小人畫是一回事,但景謝這個人身上的氣場太強,他雖然愛笑,但顯然并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過于超然的容貌再加上冷漠,隻會讓人覺得冷傲。
宋若雪作為一個小透明,對這種渾身都是飾品和風格的‘漂亮壞學生’,其實會有點害怕。
宋若雪小聲地說:“為什麼?”
宋若雪說:“我考得不好,而且可能會拖你們小組後腿,而且、而且……”
宋若雪結結巴巴,表情有點暗淡:“而且我感覺,你不喜歡我。”
景謝一頓,随即表情微弱一變。
他從來沒有遇到這種弱小的直覺系生物。
這種能夠随口能把喜歡、感受,直球說情緒感覺的人,簡直就是景謝這種面冷心更冷性格的天敵。
景謝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呼了口氣,選擇把薄柏青推出去頂鍋,一點負擔也沒有:“哦,薄柏青希望能夠帶你融入新集體,帶你好好讀書。”
宋若雪一頓,眼睛亮亮地看着景謝:“真的嗎?”
景謝心中松了一口氣。
然而宋若雪下一句話,又讓景謝的表情微妙地變了。
宋若雪敏銳地說:“你和學神關系真好,還替他來告訴我。”
‘感人至深的感情!’
‘磕了!’
‘這就是地下戀情嗎?’
‘啊想看兩個人做點不該做的事情。’
景謝臉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着宋若雪無害而柔軟的臉。
……别亂磕!
為什麼頂着這個純潔、好像不懂情愛的臉在心裡所這種恐怖的話!
景謝對宋若雪的警惕拉高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