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整理衣服的手頓了頓:“蘇先生确實住先生對床四年。”
鹿呦叼着棒棒糖撲到紅絲絨沙發上,“哦豁!”
桌面上的筆記本封面的可達鴨貼紙閃閃發光。
怪不得蘇逸晨知道霍朝淵有白月光的事情。
鹿呦撐着下颚,“那他們宿舍夜談會是不是都在讨論哥德巴赫猜想?蘇逸晨是不是天天拿酒精擦鍵盤?”
小說裡好像提到過類似的劇情,不過就是幾句話。
窗外錦鯉池的噴泉突然啞火。
管家面不改色道:“蘇先生有次把先生的遊戲手柄消毒過度,導緻《塞爾達傳說》存檔消失一個月。”
所以他們絕對不可能有什麼不正當的關系。
鹿呦笑得在波斯地毯上打滾,袖口沾滿彩虹糖屑:“那他潔癖發作時是不是連蟑螂都要噴香水?”
管家掏出手帕擦根本不存在的汗,“大二那年先生養的鬃獅蜥越獄,蘇先生連夜給整層樓貼了防爬蟲警示條。”
陽光斜斜爬上鎏金座鐘。
鹿呦已經在本子上畫滿Q版霍朝淵。
他舉起算盤湊到管家面前,塑料珠子撞得噼啪響,“快快快!霍總參加過的社團?拿過的獎?最喜歡哪家奶茶店?”
“先生曾任數獨社社長。”管家給鹿呦批改數學題的動作穩如泰山,“拿過很多獎,不喜歡喝奶茶。”
鹿呦叉子上的草莓"吧唧"掉進牛奶:“然後呢?”
管家遞上餐巾,“蘇先生跟霍總的關系不過隻是同窗之誼,少爺沒必要太過緊張。”
他以為鹿呦今天一直詢問霍朝淵大學時期的事情,是在懷疑霍朝淵大學的時候有談戀愛的嫌疑。
對于這件事,管家身為一直看着霍朝淵長大的人,最有發言權了。
庭院裡傳來刹車聲。
鹿呦一個轉頭,正好瞥見窗外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庭院。
鹿呦猛地蹿起來,跪坐在桌前,拿着筆開始看着書。
數學書"嘩啦"抖出張泛黃草稿紙,飄落的抛物線方程旁畫着隻戴皇冠的流淚小狗,筆迹淩厲卻塗改多次。
管家掃了一眼門外的車。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鹿呦的身邊。
他撿起草稿紙,眯眼辨認批注,“這個霍總大二失眠那陣畫的吧,好像是做夢夢到一隻調皮的小狗,一直拿着數學題問他。”
鹿呦以為這是霍朝淵和他白月光的美好回憶,微微眯了眯眼睛。
趁着管家給他倒水的時候,他抓起紅筆,在小狗頭頂唰唰補了兩根鹿角。
鹿呦滿意地笑了,門口處傳來lucky的叫聲,似乎是在歡迎霍朝淵。
他剛想一起過去,猛地想起來,他的辣條!
少年瞳孔地震,抱着辣條一個戰術翻滾竄上旋轉樓梯。
鹿呦邊逃向旋轉樓梯邊喊:“告訴霍總我在閣樓閉關修煉,出關之日就是H大搶人之時!"
二樓傳來"咚"的悶響。
霍朝淵站在玄關扯松領帶,瞥見茶幾上數學書裡探頭探腦的鹿角狗,唇角勾起轉瞬即逝的弧度。
管家捧着焦糖布丁幽幽飄過:"先生,需要幫您預定H大雙人宿舍嗎?"
霍朝淵婉拒了管家的提議,“不用了,我暫時沒有複讀的計劃。”
陽光掠過水晶吊燈,在霍朝淵的定制西裝上投下道彩虹糖似的光斑。
他知道鹿呦看見他就跑的原因,估計是上樓去藏他的小零食去了。
管家把焦糖布丁喂給lucky,看見霍朝淵手裡拿着的手表格外眼熟,“先生,你這是?”
霍朝淵順着管家的視線看向手裡的腕表。
有些科技感的藍白色的手表,跟他手腕上黑金色的手表格外相配。
霍朝淵拿着手表走向沙發,“最近公司剛剛研究出來的小玩意,正好拿來給鹿呦試試。”
管家:“鹿少爺知道之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霍朝淵打算給點兒時間讓鹿呦再多藏會兒。
他坐到沙發上,随手翻動了一下鹿呦遺留在桌子上的書本,輕笑了一聲。
昨天晚上,他洗完澡時,手表傳來書房被人打開的提示。
霍朝淵就知道鹿呦估計是偷偷去書房,把他昨天的提議完成了。
今天看完監控才知道這小孩在搞什麼。
管家給霍朝淵拿了一杯茶,“少爺年紀還小,想法多點兒是正常的,今天還問了不少先生大學時期的事情。”
為了他的CP不BE。
管家真的是操碎了心。
天大地大,CP必須鎖死。
比鹿呦大七歲的霍朝淵,笑容微微僵硬在臉上。
剛想挽尊一下,卻對于管家的話一點兒都反駁不了。
管家把午餐都準備好。
霍朝淵喝完一杯茶,看了一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下一秒。
電梯門打開,探出個頂着雞窩頭的腦袋。
鹿呦鼻梁上架着金絲眼鏡,鏡腿纏着繃帶。
他手裡攥着的碳素筆正往下滴墨,在地毯上洇出團函數圖像般的污漬。
霍朝淵這才看清楚鹿呦今天的裝扮,很漂亮的搭配,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晦暗。
不過漂漂亮亮的Jk小公主,現在看着格外潦草。
看來為了藏小零食,真的是很用心了。
“霍總!”他踩着毛絨拖鞋"啪嗒啪嗒"沖下樓,“我在《泛函分析》裡發現了你的情書!”
管家正給客廳的招财樹系蝴蝶結,聞言手一抖把紅綢帶打成死結。
什麼情書?
他瞪着眼睛看向霍朝淵和鹿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