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不可能有兩個女主角,至少她知道這部題材不是。
那為什麼又會給出兩份合同,又為什麼會特意向她點明另一位大明星手裡也拿着和她同樣的合同。
“我在等啊,”曾宇達從旁邊拿起一張房卡,當着單以南的面笑眯眯地将那張房卡夾進了合同書頁裡,合上後還特意在上面拍了拍,擠着眼睛暗示她,“我等着你和伊野雲,誰會先拿着這份合同刷開這扇門。”
單以南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沒有生氣地起身負走,也沒有将這份見鬼的合同摔在對面人的臉上。
她隻是淡淡地拿過桌面上夾了房卡的合同,平靜地放進了手提包裡,跟個沒事人一樣起身離開了。
沒什麼好意外的,她預設也預設過了,僥幸的心理也早在伊野雲的幾句話裡碎了個稀碎,心理建設已經做過了,現在隻是平靜地接受了預設變為現實的過程。
她想起伊野雲和她說話時,還氣定神閑的将卷成一卷的合同用來敲打臂膀,和自己包裡的合同。
大明星不也沒有惱怒到将那份合同摔在曾宇達臉上嗎?她又何苦做出些失智之舉。
隻是她突然好想好想許言北。
想看看他,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
一踏出酒店大廳,日頭的陽光亮得刺目亮得暈眩,亮得她昏暗的心生疼生疼。
綠化帶裡的大樹葉片搖擺婆娑,微風輕軟如同少女細嫩的指尖撩過她的裙角,她卻羨慕起了一頭鑽進下水道的老鼠。
她找了個公園,坐在木椅上,沐浴着陽光,空洞的雙眼注意着鱗波的人工湖水面,給許言北打去了電話,說她想見他,好想好想見他。
“好,我讓人過來接你好不好。”許言北輕聲哄着她,他那邊很吵鬧。
可他的聲音是那麼安靜柔和,區别于聒噪的雜音,區别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她垂下頭,柔軟直順的發絲遮住了白皙的臉龐,一滴眼淚啪嗒滴在了她攥緊裙子的手背上。
她哪兒都不想去,誰也不想見,她隻想去到許言北身邊,所以她低低答了一聲,“好。”
許言北讓她找個舒服點的地方,乖乖等他的人過去接她,單以南聽話地去找了個書店看書。
直到許言北的人聯系她,她走出書店看到店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七座商務車,副駕駛座的位置蹦下來一個波浪卷曲線優越的女人。
女人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繞到她面前的車門前,将車門打開往後一拉,“進去吧,美女。”
單以南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心翼翼鑽進了車裡,身後的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還未坐穩,旁邊突然一股力将她拽進了一個氣味熟悉的懷抱,一隻大手溫柔地擡起了她的下巴,随即一道陰影覆了上來,溫熱的唇細細磨着她的。
駕駛座的方向傳來一道男女異口同聲的“哎呦”,單以南羞得想往後撤,但腰上的手将他禁锢的很緊,她隻能感受着自己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直至耳根也通紅。
直到她呼吸有些不順暢了,許言北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拇指替她擦了擦紅透的嫩唇。
單以南别開臉,連忙坐得離他遠了些,低下頭小聲呢喃,“你不是說讓人來接我嗎?你怎麼也來了?”
許言北看着她的舉動笑了笑,跟着她挪了挪,“自己的女朋友就不勞駕别人了。”
見他越挨越近,單以南連忙推着他,慌亂地看了眼駕駛座的兩個人,小聲嘟囔,“你就坐那裡,能不能别湊過來了。”
許言北看着她一副恨不得鑽進地洞裡的表情,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哄着,“好,我不過去了。”
經紀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歐式田園老别墅群,單以南被許言北牽下車,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經紀人朝他們點頭,“我先送我老婆去辦點事,你們好了給我打電話。”
許言北點點頭,牽着單以南往小區裡走,在保安值班室簽了個名字,留了個電話号碼,又說了和戶主裡的誰有預約,她沒聽清好像是個外國人的名字。
隻是注意到他簽下的名字和電話号碼都不是他的,名字是經紀人的,估計電話也是。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單以南任他牽着,這個老别墅小區的風格偏森林系,幽靜又透着股古老的味道,各種各樣的植物和樹木不知道是不是剛澆過水,讓這裡看起來水分很充足,濕漉漉的感覺。
腳下的紅地磚已經曆經歲月沉澱褪色,現在是千人行萬人踏過的橙紅,她不知道城市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見單以南一路左悄悄右看看,他捏了捏她的手,“喜歡嗎?”
單以南點點頭,由衷贊歎,“這裡好有韻味啊。”
許言北把她領到其中一棟老别墅門前停了下來,入戶門的位置種着好幾簇大繡球,入戶的五步台階真真正正被花團錦簇包圍着。
這别墅的風格還是一棟合院别墅,進去之後還有一個圍合式的小前花園,花園裡置有一座假山,裡面養了幾尾金魚。
單以南彎腰去逗小魚,許言北直接進了别墅,不一會兒和人交談着出來。
他指着逗弄小魚的女孩兒,和那人介紹,“這就是我未來的妻子。”
單以南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面向身後的人,許言北旁邊站着一個白發藍眼的外國老頭,老頭戴着白手套像一個人形支架一樣捧着一架小提琴。
那小提琴的光澤和做工,一看就非凡物。
見單以南沒有反應,許言北笑着過去擁着她的雙肩,将她慢慢帶到小提琴跟前來,“這家工作室我打聽了好久,看看喜不喜歡。”
外國老頭笑着把小提琴往前遞出,“阿南小姐,這把小提琴獨一無二,現在她是你的了,除了你,她還未被任何人沾染過,你現在可以盡情地撫摸她了。”
單以南有些驚慌無措的往後退了小半步,摟着她雙肩的許言北第一時間發覺了她的異樣,目露擔憂問:“怎麼了?不喜歡?”
外國老頭也一臉不解,有些着急,“阿南小姐,您這是不喜歡我做得小提琴嗎?”
“沒……沒有。”單以南忙不疊搖頭,眼神飄忽不定地看向了别處,“我隻是……隻是有些激動了。”
外國老頭又把琴往前遞了遞,“那您可以看看她,摸摸她,感受感受她。”
單以南被挨近的小提琴逼得又往後退了退,這次她連忙擡起雙手擺了擺,“不……不了,我剛剛逗魚了,手髒。”
“你到底怎麼了?”許言北摟着她雙肩的雙手緊了緊,柔聲勸說:“如果不喜歡,我們……”
“不,沒有不喜歡!”單以南連忙道,她看向外國老頭,“麻煩您幫我裝起來,我會好好愛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