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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哥德堡變奏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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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您的親友默哀。”修女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不妨多看看院裡的畫像吧,它們或許會賜予您面對一切的勇氣。”

多看看……畫像嗎?

他惶惑地仰起臉。

受經濟條件所限,禮拜堂其實是個低矮的長形房間,沒什麼特别的,四面是粉刷過的白牆,中間擺着幾條松木椅子,房間中央是矗立着聖母像的聖壇,在瑪麗亞兩邊是幾幅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難像,從色彩、構圖、光影、線條的設計上來看,顯然出自不同人之手,唯一的共同點是畫技都差得不敢讓人恭維。

俗世的人,頂禮膜拜的就是這樣的主嗎?

他這一生,半輩子惶惶不可終日,人到中年才安定下來,想苟食資薪、明哲保身,不料一腳跳進了一個大坑,終日麻木求活,衆人進他就進、衆人退他就退,無奈還是走到了那一步,孤零零留到了最後。回首過去,他甚至不能對自己說,已經做了應做的和能做的一切以□□。

他似乎虛度了這一生,為一份差事掰動了良心,主若聽得見,會大發慈悲地拯救他嗎?

他歎息一聲,起身離開了修道院。

夜裡,他翻來覆去,才有入睡的征兆,猛地被一陣吵鬧的敲門聲吵醒。

起初,他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夢中的精靈在開玩笑,迷迷瞪瞪地趿拉着拖鞋去開門,剛拔開插銷,一柄割風刃兜風刮了過來——

一聲“啊”還沒嚎出來,裡德捂住他的嘴,擡腿揣上了門。

“不枉莫奈裝成出家人,是這裡沒錯。”肖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彬彬有禮地笑道,“奧斯托先生,找你很久了,勞駕跟我們走一趟吧。”

奧斯托租來的這座房子位于村子的盡頭,車子緩緩前進,刺破濕漉漉的霧簾,路上沒人吱聲,偶爾有幾聲馬的低鳴,前方一片漆黑,也不曉得走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天空中壓過來一塊帶荷電的烏雲,最近幾天不知怎麼了,一直在下雨。

冷淪靳略帶尖刻地掃了奧斯托一眼,後者一直縮在角落裡喃喃自語地作着祈禱,不時焦躁地瞅向車窗外,自打上了馬車沒有一點安分的意思。

冷淪靳:“你在想什麼鬼心事?”

對方呆住了,張大雙眼,現出驚恐萬狀的樣子,慌張地環顧四周,像在尋找某種可怕事物的遺迹,痙攣的手不再默默畫着十字架,而是不斷往空氣裡推,似乎想竭力推開什麼。

冷淪靳不再問了,繼續晾着他,這根将斷之弦不能繃得太緊,否則随時有繃裂的風險,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又走了老長一段路,冷淪靳讓裡德停車,門一打開,冷淪靳朝左走,奧斯托朝右走。

陰郁的天空中,月亮在茫茫海浪裡掙紮,翻湧起陣陣黑壓壓的雲浪,肖故伸手一抓,跟逮耗子似的把奧斯托拎了回來:“先生,走那邊幹嘛?朝左拐,那兒有一片能散步的草坪,可賞心悅目。”

奧斯托被拖進了别墅。

冷淪靳回頭,帽檐下的嘴角流竄出一聲冷笑。

那一連串恐怖的回憶,在奧斯托遠遠瞥見那幢熟悉的建築物時傾閘而出。

“不,不,别再走了!你站在那個位置上了……你站在那個殺過人的位置上了……”

“我承認這裡疏于維護,有幾分破落,但這不是你诋毀它的理由吧?”冷淪靳說着,在一處石凳上坐下。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别待在那裡,求你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你是瘋了,”冷淪靳沒什麼溫度地說,“這是我的地盤,你要抽風麻煩事先告知,我可以盡早派人送你到瘋人院,以免耽誤治療。”

奧斯托不清楚這人究竟包藏了哪一種禍心,要來挖掘那個藏在土裡的秘密,他蹲下身,抱着腦袋,痛苦地搖着頭,好像在驅逐意圖傍身的魔鬼,不讓它奸計得逞。

“不用這副言不由衷的樣子,我知道一點你的過去,你是一個麥吉爾人,父母很早死了,早年娶過一任妻子,無奈也因病早亡,打那後受了打擊,一蹶不振了很長一陣。你是個一門心思撲在家上面的人,又談過幾場無疾而終的戀愛,做過幾份家教,總是在考慮成家立業那一套,目的性太強,反倒把日子過得适得其反,愛情、工作什麼都不牢靠,你一度覺得下半輩子完了、沒救了,要不是幾年前懷着試試的想法,濫竽充數進了坎甯府,出血的心髒早在某個深夜貧血而亡了。”冷淪靳兩手撐住執事杖,一小段話講完了那個男人可悲的半生。

肖故手裡的提燈照在奧斯托蒼白而扭曲的臉上,後者哆嗦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冷淪靳用皮鞋掀了掀他的手:“起來,跪着像什麼樣子,整得像我虐待你一樣。你從坎甯府潛逃的事,過了這幾個小時,我一概不知,我要聽什麼你心裡有數,給你事先打個預防針,那件事我知道個大概,如果你撒謊,還是不說得好。”

奧斯托從“潛逃”兩個字中聽出了冷淪靳掌握的信息量,撲到冷淪靳腳下,抱住他的小腿聲淚俱下:“不,不!先生、大人、主,我不會撒謊的……我什麼都說,别把我交給法官,求求您……您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冷淪靳一腳踢開他:“我他媽讓你起來!再把鼻涕眼淚蹭我身上,我不敢保證前面說的還作數。”

“好、好,我起來……不過說之前,我想請您先離開後面那棵樹……太像了……您坐的位置,還有身上的披風,跟當時……太像了……”

聽他這麼說,冷淪靳反而支起了額頭,更不想起來了。

奧斯托喉嚨一卡,掂量出他什麼意思,無法,隻好艱澀地問:“您……您希望我從哪兒開始講呢?”

冷淪靳紋絲不動,不放過他每一處表情:“随你的便,反正我‘一無所知’,今晚也沒人給我讀晚報。”

“簡單來說,是我目睹了一起蓄意殺妻案,案發地……就在那棵樹旁邊。”

“蓄意殺妻?”冷淪靳若有所思,“真是巧得不得了,我才收到有心人送的一份地産,想抽個空來視察一番,沒成想就走進了這幢讓男爵管家後怕終生的房子裡,又恰好來到後花園,在一個糟糕透頂的晚上,聽參與人講這件不為人知的兇殺案。”

奧斯托苦笑:“大概是天意。”

“你相信天意?”

“不,我不信。天意讓我去了坎甯府當了個混事兒的管家,但我……我就是不信這種糊弄人的東西……”

主又不庇佑他,他信它幹嘛?

冷淪靳:“繼續說。”

這時,午夜的鐘聲響了,從幾百米的高空上悠悠傳來,像是震世的警鈴,奧斯托猛一激靈,好像這鐘聲不僅敲在了當下,也敲在了數日前的夜色和那個披着黑鬥篷的人身上。

奧斯托組織了好幾分鐘語言,才驚魂未定地開了口:“這些年,蘭斯洛特一直對雷伯恩心存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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