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鲨出來之後,柏婪又接連找了幾家排名極後的公司,都不是十分滿意。
眼看日薄西山,他隻得無功而返。
退職的手續一般會在月底完成,現在是五月中旬,柏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找下家,并不算太着急。
回去簡單運動之後,柏婪倒在床上,打開了無限廣告APP。
他原本是想看一眼黑鲨的事,廣告裡雖然允許殺人,但光天化日動手,殺的還是董事長,這種事情肯定會被放在論壇上大肆宣傳一番,而他也做好了完全身敗名裂的準備。
但意外的是,不僅絲毫沒有和黑鲨有關的消息,連之前一連串将他拉入黑名單的公告都消失了。
搜索自己名字時,論壇幹淨得仿佛從沒有過柏婪這個人。
柏婪倍感怪異,于是又搜了鶴厲的名字,瞬間幾十萬條搜索内容蹦出,而最顯眼的,是頂端的個人主頁。
柏婪想起陳绯紅說過的那些照片,下意識點了進去。
鶴厲的主頁平均一周更新一次,内容基本都是照片配上簡短的文字。
柏婪手指移到最新一條,是5月6日發的,就是之前柏婪去平安賭場找鶴厲的第二天。
他點開小圖,等待加載的過程中竟莫名有點期待。
下一秒,柏婪愣住了。
照片中,鶴厲穿着酒紅色真絲襯衫,領口開得恰到好處,白皙皮膚下的陰影引人遐想。他斜倚在欄杆旁,姿勢慵懶随意,像一隻漂亮的緬因貓。
讓柏婪覺得意外的,是他的表情。
在柏婪的印象裡,與鶴厲有關的形容詞,大多是風流肆意或者冷心冷情,極少有平靜柔和的時刻。
然而照片裡的人,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眼尾耷拉出柔軟的弧度,神色親昵溫柔,又莫名讓人感到難過。
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的,柏婪估計鶴厲自己都不知道,他露出這副表情時究竟在想什麼。
看了足足七八分鐘,柏婪越看越疑惑,鶴厲的目光應該是投往樓下,難道他喜歡深情地看别人玩梭.哈?
柏婪又向下翻,照片的角度都挺一緻的,拍照的人功底十分了得,把鶴厲那種強大暴力男硬生生拍成脆弱的清冷美人。
低下評論哀嚎着一群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第一條就是:
【嗚嗚,鶴美人好欲好嬌,姐姐這輩子沒帶武器,等下輩子來找你!】
柏婪看不懂這一條,向下翻,發現鶴厲的評論區畫風清奇而一緻:
【嗚嗚,我的破碎感美人天花闆,快來姐姐懷裡】
【嗚嗚,寶貝好美,太适合按在欄杆上狠狠超市】
【嗚嗚,老婆貼貼】
柏婪越看越迷糊,下意識記住了那幾個喊鶴厲老婆的人名。APP是實名制,那些名字看起來都屬于女生,這讓他更疑惑了。
柏婪看得專注,沒有注意到,一條老婆貼貼的評論旁,被點亮的紅心。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起。
柏婪早已放下手機,半隻腳踏進夢鄉了,被門鈴吵醒,無奈地爬了起來。
他走到門邊,微微彎腰從貓眼向外看。
剛剛還在照片裡的人此時正站在門外,散漫地靠着牆壁。
柏婪揉了揉眼睛,一臉懵地打開門。
或許是有點困頓的原因,柏婪看起來難得有些懶散,随意道:“你怎麼來了?”
鶴厲又恢複成初見柏婪時的樣子,笑意盈盈道:“你想我了,我就來了呗。”
柏婪無語:“誰想你了?”
鶴厲挑眉:“不想我?不想我你看我主頁幹嘛?”
柏婪的睡意一下驚散了:“你咋……”知道。
看着他這副不打自招的模樣,鶴厲樂了:“祁水告訴我的,我的賬号一直是他打理,他手欠關注了你,你點贊就有提示。”
柏婪蹙眉:“點贊?”
鶴厲笑意更深了,好心給了提示:“老婆貼貼。”
柏婪瞪大了眼,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翻到那張照片下方,果然發現一條評論右方的心和其他都顔色不同。
柏婪尴尬地咳了兩聲,讪讪道:“手滑。”
“哦~”鶴厲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趁柏婪心虛的時候大搖大擺走進宿舍。
柏婪去廚房給他倒水,忽然想起鶴厲說他的賬号都是祁水打理,于是問道:“所以,那些事情果然不是你做的嗎?”
“果然?”鶴厲收回打量他宿舍的目光,看向柏婪的背影,似乎有些意外,“你知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在心裡給我判死罪了呢。”
“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是誤會了。”柏婪将水杯放在鶴厲面前,聳了聳肩,“畢竟白天剛出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謠言,晚上你就來給我送辭退通知書。”
鶴厲坐在和上次來一樣的位置,随意地笑笑:“那為什麼又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