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體是溫熱的,靈魂亦滾燙到足以灼燒一切污穢。我有預感,當某一天,點點星火連成烈焰,終将席卷過黃昏國度的每一寸土地。”
拉斐爾說着,眼底竟漸漸漫上水光,他忽然捂住胸口,若有所覺地擡頭看了上空一眼。
柏婪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天邊血紅色的進度條。
就在這時,拉斐爾低下頭,眼神死死盯着柏婪,毫無預兆地開口道:“我要更改我的願望。”
所有人都被這一句打得猝不及防,柏婪皺眉驚訝道:“什麼?”
拉斐爾猛地抓住了柏婪的手,收緊的十指竟在微微顫抖:“不論你到底是不是柏廉,我都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柏婪聞言下意識道:“什麼事?”
拉斐爾淺藍的曈眸忽然變得極度深邃,在光影下竟隐隐透着黑。
“如果有一天,雲中牧場迎來滅亡,我希望你能救我的族人一命。”
不止柏婪,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詭異的話弄得不知所措,隻有鶴厲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聽說天使一族有聆聽神谕的力量,神對你說了什麼?”
拉斐爾沒有回答,隻是用一種哀恸到幾乎破碎的眼神望着柏婪。
柏婪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眼神。
這種獨屬于絕望之人的,求救的眼神。
于是他又一次做出了和從前無數個瞬間相同的選擇。
他向前一步,反握住了拉斐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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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光高懸,逐漸轉涼的天氣讓風也變得冷硬起來。
柏婪穿着居家服,坐在門口,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
遠處傳來放肆的大笑聲,戲谑的聲音由遠及近:“喲,這是誰啊,大中午的就被趕出家門了?”
柏婪聞聲擡頭,隻見不遠處的陳绯紅穿着黑色衛衣,正插着兜吊兒郎當地向他走來,帶着一臉幸災樂禍。
柏婪冷笑一聲,故作關心地反擊道:“習禮又沒跟你一起來啊?”
陳绯紅臉色瞬間黑了下去,柏婪不等她解釋什麼,接着補刀道:“人家不會還不搭理你吧?”
陳绯紅:“……”
于是當宋茶茶到達别墅門口時,看到的就是兩個大型犬耷拉着耳朵,并排坐在門口的場景。
宋茶茶:“?”
陳绯紅嘴欠地解釋道:“柏哥情債太多,惹着老婆不讓回家咯。”
柏婪擡手扇了陳绯紅後腦勺一下:“别瞎說。”
陳绯紅捂着後腦勺龇牙咧嘴,想擡手反擊,目光落在柏婪肌肉鼓起的胳膊上,頓時偃旗息鼓,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宋茶茶見狀甜甜一笑:“原來是這樣,那很簡單啊。”
語罷,沒等柏婪反應過來,宋茶茶便一股腦撲進柏婪懷裡,雙手不懷好意地摸上飽滿的胸肌。
柏婪驚呼一聲想要推開,卻不知從何下手,隻能一臉慌亂地被占便宜。
宋茶茶一邊趁機占盡便宜,一邊不忘大聲誇張道:“哇!柏哥!你這胸肌摸起來手感也太棒了!怎麼練的啊!”
宋茶茶的話像是某種比阿裡巴巴還要強大的咒語,柏婪身後緊閉一上午的門竟輕易應聲而開,盡管門後并不是寶藏,而是一臉陰沉的鶴厲,柏婪依然滿臉驚喜。
宋茶茶任務完成,十分惜命又有點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鳥悄躲向了陳绯紅身後。
鶴厲狀似不經意般斜睨了宋茶茶一眼,看得宋茶茶渾身一涼。
柏婪抓緊機會解釋道:“寶貝兒,我真不知道拉斐爾說的是誰,我除了你真的沒有别人,你相信我吧,嗯?”
鶴厲沒理他,一言不發地轉身,柏婪無奈歎了口氣,忙跟了上去,連身後陳绯紅一句“沒出息”的吐槽都來不及反駁。
進了屋内的柏婪依舊喋喋不休:“拉斐爾說的柏廉肯定不是我,重名的人那麼多,你不能因為這個就……”
“别再提他了。”鶴厲無情打斷了柏婪的解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
柏婪無奈道:“為什麼,你總要給我解釋的機會……”
恰好這時宋茶茶幾人跟着進來了,鶴厲一臉不耐地看了宋茶茶一眼,後者立刻無比機靈地接道:“柏哥,鶴哥的意思應該是讓你不要再提廣告内相關的人了吧,畢竟一不小心可能觸犯規矩,對你造成影響就不好了。”
柏婪一愣,見鶴厲沒反駁,心頭一軟,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鶴厲拉進房間,趁他沒反應過來時,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