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禮警惕道:“為什麼?”
祁水:“那群小蟲子,解決他們就是金爺順手的事。金爺說了,柏婪先生隻需要安心闖關,這期間所有其他的問題,他來解決。”
習禮從這句話敏銳地發覺了什麼:“看來你們派去的人,不太中用啊。”
祁水并不惱,反倒大方承認:“是啊,所以還得仰仗柏婪先生和諸位,盡快封鎖第三個版塊,讓大家的日子都能好過些。”
祁水這話沒人接,場面陷入死寂,他下意識看向鶴厲,卻發覺鶴厲正漫不經心地側站着,目光顯得遊離,卻又不自覺地繞着某個點轉圈。
祁水順着鶴厲的目光看去,落在了二層樓梯口處。
祁水眼神眯不懷好意地了眯。
從他進來時,鶴厲就顯得有些不安,盡管輕到幾乎難以察覺,但他從未在鶴厲臉上看到過類似的情緒。
就像是……害怕祁水會說出什麼。
好奇心被猛地勾起,祁水張開嘴,剛想要說什麼,鶴厲卻在這時突兀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所有呼之欲出的都被迫偃旗息鼓,祁水被這一眼定在了原地。
幾秒鐘後,他讪笑一聲,招呼也不打一個便猛地轉身推門離去。
除了鶴厲,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隻見祁水離去的步伐匆忙,與來時的從容截然相反。
祁水出門後便一路狂奔,直到坐上車,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襯衫黏在後背上,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透。
鶴厲剛剛的眼神,讓他想起了曾在廣告中見過的一隻鬼怪。
那隻鬼怪是個食人魔。扮成闖關者混在他們之中。鬼怪表現得無害而善良,騙過了所有人,卻因一個無意中的眼神暴露了自己。
那是擁有足以焚燒靈魂的惡的眼神,那雙曈眸即使已經用了無數層白布遮蓋,卻依然滲出了濃濃血色。
剛剛的一瞬間,祁水毫不懷疑,如果他真的講出了自己的猜測,絕對會被鶴厲第一時間抹殺。
鶴厲僞裝了太久,以至于祁水差點忘記了見他第一面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廣告裡的夏天。
天空是瓦藍色的,樹木透着郁郁蔥蔥的綠,微風拂過帶走一部分蒸人的暑氣,地上躺着數十具血淋淋的屍體。
有鬼怪,也有人類。
鶴厲就站在屍體中央,拿着一根沾滿血的樹枝,沖他露出了一個淺笑。
那是祁水這輩子見過最驚豔、也最驚悚的笑。
彼時的鶴厲第一次進入廣告,連基本的規則都不知道。
開始時,包括祁水,所有人都因鶴厲那張美麗的臉而震撼到失語,起了這樣那樣的心思。
他們不問他的名字,默契地笑稱他為美人,鶴厲也不在意,隻是拿着一根樹枝默默地磨。
中途有人想為他解釋規則,他卻說“不需要”。
那人還想說什麼,卻在下一秒,被樹枝洞穿了咽喉。
他們知道鶴厲美,卻不知道鶴厲那張臉沾了血之後,才是真正的妖冶。
塞壬一般的男人欣賞起被引誘者震驚的死相,随後緩緩道:“我有我的規則。”
而接下來,祁水切身體會到了,鶴厲口中的規則,不過是四個字。
無人生還。
那個極緻漂亮的男人像是一場緻命的瘟疫,無差别地抹殺了所有人。
最後關頭,祁水使用了金止戈給他的道具,提前結束了廣告,這才保了一命。
——鶴厲是比鬼怪更恐怖的存在。
這句話從那天起,便刻進了祁水的大腦,直到一個男人的出現。
那是個硬朗帥氣的男人,和他對上眼神時,總會令人生出種莫名的信任感,仿佛隻要有他在,世界就是安全的。
男人和鶴厲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别,可當兩人站在一起,氛圍糾結纏繞,最後竟意外的和諧。
男人因鶴厲的壓迫而逐漸顯露出危險,鶴厲雖依然充滿攻擊性,眼中的血色卻淡了許多。
他們簡直是天生一對。
祁水原本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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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水走後,陳绯紅喊了一聲,在二層等待的柏婪這才露面。
危機就這樣解除,衆人一時隻覺可笑。
面面相觑之際,宋茶茶忽然來了一句:“今天好像是中秋。”
林小蛇探出頭:“要不……慶祝一下?”
林蜥皺了下眉:“我晚上有事。”
林小蛇不太在意道:“那你去辦事呗。”
林蜥聞言難得愣了一下,看了看柏婪幾人,目光又回到林小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