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江清月瞪大眼睛——她沒聽錯吧?紀行雲當真要帶她回昆侖山派?就因為一句玩笑話?
田宗主的眼神在江清月和紀行雲中間轉了轉,半晌笑道:“沒想到,紀仙師出關一次,大有收獲啊!本人在此先恭喜了!”
在場有人看不懂境況,頗為疑惑地同身旁人咬耳朵:“這啥意思?”
另一人自以為很小聲地道:“我瞧着,好像是帶回去當媳婦兒!”
江清月:“……”你們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衆人議論紛紛,紀行雲通通沒去理會,隻是翻手從囊袋中取出一葉靈舟,向她一颔首:“随我走吧。”
……
直到臉頰被被半空中的氣流吹得微微發涼,她才有了一絲實感——自己竟然真的上了紀行雲的靈舟,還跟着他回昆侖山派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把她直接丢下去?
江清月抿了抿唇,看向靈舟前方的紀行雲,實在不理解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其實上一世,她和紀行雲的關系算不上生死仇敵,甚至還比旁人親密。
二人從小拜入昆侖山派,說是相伴着長大都不為過。
紀行雲是師尊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也是最不上心的一個,凡事都丢給門下的其他三個弟子,十分潇灑地做了甩手掌櫃。于是,江清月便承擔起了師尊的職責,傳授他修習功法,教導他為人處世。
但她身為穿書者,是帶着任務接近紀行雲的,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最終的任務——解開紀行雲身上的魔族封印。
随着二人長大成人,系統的催促也越來越急切:【宿主,心軟是沒有用的,他隻是一個書中角色,這是他的既定命運。你的任務就是幫助他走上正軌。】
江清月不理解——什麼是正軌呢?難不成紀行雲一定要修魔嗎?
系統道:【這是自然。他的體内封印着魔修血脈,遲早有一天要承受不住走火入魔。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是你來幫他解開魔族封印,說不定他還會感激你呢!不要有心裡負擔!到時我們任務完成,你可以過自己的生活,去任何地方遊山玩水,這些前塵舊事就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啦!】
紀行雲會感激她嗎?
她不知道。
那天懸崖上的風太大,迷住了她的雙眼,隻有流淌過劍身的一抹血紅印在她的眼底,讓她怎麼也忘不了。
想着往事,江清月的眼神慢慢瞟到紀行雲的左肩。他肩上的傷口,好全了嗎?還會痛嗎?
不過,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百年,他天資聰穎、修為也高,大概早就将身體洗髓換骨不知多少遍了……一個小小的劍傷怎麼還會留在身上?
距離昆侖山派還有段路程,紀行雲是不可能同她閑聊的,江清月隻好撐着下巴發呆,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打發時間。
突然,她腦中忽的劃過一絲光亮,驚得她差點從靈舟上掉下去。
江清月忙坐好扶穩,在腦中同系統道:“你們是不是出BUG了?我不是已經把他身上的魔族封印解開了嗎,怎麼他還沒堕魔,甚至還是一副萬人敬仰的仙師之态?”
系統悄悄探出頭:【宿主,這就是我違規控制您身體的原因。由于男主并未按照原劇情線修魔,其他劇情也跟着發生了更改,世界線現如今已經完全亂套了。系統總部也不知該小世界的後續發展會如何,系統猜測——也許這就是您死遁失敗的緣由,還請節哀順變。】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準确抓住了重點:“等會,違規控制?”
系統聲音一抖:【宿主您想幹什麼?我這都是為了任務着想啊!宿主可不能卸磨殺驢!】
江清月道:“行了行了,看出來你升級了,不用每句話都帶個成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偷偷啃了本成語大全。”
系統委屈地哼唧了兩聲:【我特意學的,這樣聽起來活人感更重。】
江清月道:“打住。你認清現實——你是人工智能,不是人。還有不要轉移話題,違規操作是不是要給我一點補償?我可是被你坑慘了!”
很顯然,就算系統再升級兩輪,心眼子也沒她多,三言兩語便被騙的找不着北,稀裡糊塗地答應了補償。
感覺到身側空氣微微搏動,江清月掩去嘴角的一抹微笑,擡頭看去——亭台樓閣、檐角相接、仙鶴飛舞、祥雲浮動。
昆侖山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