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趙抗和宋之遠的床鋪就在他的對面,一擡眼就能看到。
于是被灼燒的熱意幻痛似的鋪陳在他的後背和四肢,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接觸到死亡臨近的感覺,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他現在生活的地方,是完全脫離适合他的價值體系的。
江延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如何解決裡埃爾的問題塞滿腦海,不留一絲一毫去想當時的情景。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他做了個噩夢,夢裡他身處布滿着火焰的峽谷中,不斷的往下墜着,高熱的溫度灼燒着他,涯底是能夠将人碾碎的尖刺。
江延使勁掙紮着,試圖攀上岩壁,減緩下落的速度,但手一碰上涯壁,就被兇猛的火焰灼燒地一縮。
正當他絕望時,一隻手拉住了他,他擡頭看見裡埃爾的手抓在涯壁上,整個沒入了火焰中。
“我是你仇人,救我幹什麼?”江延看向他被燒的有點焦的手:“不疼嗎?”
裡埃爾搖搖頭,他說:“我喜歡你。”
江延聽到這話,一種冰涼的感覺從腳心處蔓延開來,他猛地往涯下看去。
鋒利的尖刺變成了高樓大廈的頂端,江延甚至能看到像螞蟻一般的人群。
“别看了。”裡埃爾的聲音很是溫柔,“我不當執法官了,你也回不去了。”
江延被吓醒了。
“做噩夢了?”旁邊有刻意放輕的聲音。
噩夢的主角就出現在旁邊,江延下意識往裡避了一下,裡埃爾的動作頓住:“夢到什麼了?”
江延摸了摸自己的臉壓驚:“我說夢話了?”
“對。”裡埃爾說。
江延回想起夢中的場景,以及一睜開眼裡埃爾就在面前的事實:“喊你的名字了?”
裡埃爾停頓了一秒,突然笑了:“對。”
即使他喊的是“裡埃爾”,那又怎麼樣。江埃不就是因為裡埃爾才被制造出來的嗎。你看,連名字都有所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