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監管所代理執法和收押權,權責比不上執法處和法庭,一般會作為職級曆練和晉升之處。
他們兩個人剛到,就有監管員得到了消息迎接出來,
“江少爺,已經安排好了。”
江延問他:“我父親知道我過來嗎?”
監管員沒預備他有所一問,道:“所長向上提交過了,由江少将代為回信。”
江延“哦”了一聲,徑直走了進去。
監管員攔了一下,神情抱歉道:“隻能您一個人進去。”
裡埃爾往後退了一步,江延卻開口道:“他是我的仿生人,相當于我自己。”
監管員猶豫了一下,放行了。
裡埃爾眯了一下眼睛。
他覺得”我的仿生人“這句話很好聽。江延很少這麼說話,他以前會說”我的智能管家“,給他劃分了職責和屬性,和”我的老師“也沒有什麼不同。
但這句話就好像剝奪了他的所有主體,完完全全屬于他一樣。
裡埃爾突然覺得,這樣的模式也不錯。
他這麼想着,監管員已經打開了審室的門,江延走了進去。
趙抗和宋之遠還穿着那天的衣服,神情有些疲态,但看起來并未受什麼苦。
江延也聽說他們招的挺快,幾乎沒審幾句。
他們兩個見到他,和之前倒還沒什麼變化。
趙抗擡眼漠然的看向他,然後收回了視線。宋之遠甚至還沖他禮貌的笑了笑。
江延坐到了他們對面:“不打算解釋解釋?”
趙抗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有什麼好解釋的,該說的我們不都說了。”
宋之遠想去拽一下他的袖子,但手部行動範圍被監管手環固定住,于是隻好收回來。
他對江延道:“他脾氣不太好。”
江延身體往後背靠了靠:“你們的供詞并沒有被公開。”
宋之遠收斂了笑容,良久,歎了口氣:“我應該早就能想到,但還是想要試一試。”
趙抗扭頭:“宋之遠,你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
宋之遠搖了搖頭:“不關他的事,是我想利用他把事件擴散出去。”
趙抗仍舊不理解:“可他是江城的兒子……”這番對話在二人之間已經發生過太多次,趙抗止住了話頭,憤然道:“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
仇恨不及人子卻能将江延的死亡當成完成目标的工具,也不知道是真聖母還是假閻王。
宋之遠對江延說:“這件事,對不起了。”
裡埃爾聽到這番話也猜出了個大概,他擡眼看向江延,沒想到江延也在看他,兩人對上視線的刹那,江延轉過了頭,像是剛剛他觀察的眼神是自己的錯覺。
他像個透明人,在旁邊旁聽完了他們的所有對話。
趙抗二人并非來自c星,而是來自鹽星,他們雖說是同鄉,但趙抗完全是由宋之遠的父母養大的,兩年前,他們兩個考上中心城學院,本來以為日子會越過越好,半年後,一切都改變了。
宋之遠的父親因為私礦坍塌身亡,母親想要給丈夫讨個說法,被星盜擊斃,兩人得到噩耗,回鹽星之後偶然從星盜口中得知武器是從江家流出來的。
那時候他們才知道,鹽星和周邊幾個星球根本不是資源貧瘠的垃圾星,隻是豐富的礦脈資源被人攔了下來,占為己有,而星盜便是他們私吞資源的工具,星盜拿到了他們給予的資源,把鹽星的人民當做奴隸,層層盤剝,視人命為草芥。
他們兩個試着把真實的情況上報中央星,但遭到了同鄉的阻止。
他們說已經有許多人想辦法逃出去上告了,但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來。
貴族的勢力不是他們能想象的。
宋之遠完全沒有隐瞞的意思,他巴不得讓更多的人知道,倒是趙抗,他覺得跟江延說這個完全是浪費時間,從頭到尾沒給過江延一個好臉色。
“這件事……”江延看了眼裡埃爾,“我不會向法院提交對你們的任何諒解。”
宋之遠說:“我明白。”
江延:“我是江城的兒子,這點趙抗比你看的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