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綏放下之前的思緒,一刻不停地策馬奔馳,夜深了,最終停在了離昌定不遠的梅花莊。
跳下馬,紀綏走進這梅花莊,尋了一家小店,将劍放在桌角。
“客官,吃點什麼?”店小二很是熱情。
紀綏溫聲說道,“一碗小面,一壺茶,謝謝。”
“得嘞,您稍等,再給您送一道我們店獨有的特色梅花糕。”那小二肩頭上搭了一塊毛巾,轉身時,毛巾卻突然掉了下來。
那小二沖紀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紀綏點點頭,表示無甚在意,但紀綏眼尖的看到,這小二脖頸處有一處淡紅色的梅花标記。
這個印記,紀綏好像記得在哪裡見過,那小二将毛巾對折,很認真的撫平放在肩頭,很快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鄰桌的幾個夥計好似有些醉了,談論地聲音有些大,紀綏吃着面,默默聽着。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昌定飛雲堡金家金老爺的夫人有心疾,正張榜找神醫呢。”
紀綏的手一頓,飛雲堡,姓金,這金夫人是金誠他娘。
“是嗎?可這金夫人的心疾不是十年前就讓阮神醫看過了,現在了還沒治好?”
其中一個夥計将口中的瓜子皮吐出來,“那可不是,阮神醫因為這事,後來帶着妻兒離開梅花莊了,這都十年了。不過這金大人可真是深情,為了這金夫人,重金求醫。”
紀綏摩挲了一下茶杯,十年前,那不就是娘将她送去瑞州的那一年。
還有,那日在戲樓中的那人說,這昌定鬧過饑荒,當年鎮國将軍夫人來這裡施過粥,。
放下杯子,紀綏朗聲問道,“幾位大哥,我想問問這金老爺重金懸賞,能給多少銀子啊。”
那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銀子?金老爺那可是我們昌定的首富,這給的那自然是黃金,銀子算什麼,隻要你能治好金夫人,後半輩子都不用愁喽。”
另一個醉醺醺的眯了眯眼,看着紀綏年紀輕輕,“姑娘,我還是勸你别想靠這個賺錢,我聽說啊,已經有個白衣男子去了金府,聽說很是精通醫術。”
“也是,也是。”紀綏笑了笑,留下一些碎銀,上了樓。
進入廂房,這店倒是和名字相襯,廂房也都是梅花裝飾較多。
紀綏将棠落劍放在床頭,去關窗時,卻突然發現這窗框上,好像有血。
看這血迹顔色,時間不長,應當是有半日左右。
紀綏不動聲色關好窗,躺在床上。
天色剛亮,紀綏剛梳洗完,就被一聲尖叫驚醒。
拿着劍沖出廂房一看,正巧是她房間旁邊,昨日那個店小二坐在地上,紀綏順着他的視線方向看去,是一個女子,屍體就很端正的擺在房中地闆上。
将她放下來後,紀綏查看了她的屍體,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我,我去報給皇城司。”那店小二快速跑出去。
不多時,紀綏查看完屍體,就看到這間屋子大開着的門窗。
紀綏站在床邊,伸手抹了一把窗框。
用手指撚了撚,一大批官兵突然闖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人配着彎刀,拿出令牌,看着紀綏質問道,“皇城司查案,你是什麼人?”
紀綏看着令牌,上面刻了三個字,李妄言。
“哦,大人,是這樣,我是一名遊醫,聽聞金夫人心疾複發,在找大夫,特來昌定。”
紀綏不慌不忙地說完,拱了一下手,“那沒有别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紀綏走到門口時,卻被那人拿刀擋住了。
“你不能走,我聽店小二說,你昨晚就住在隔壁,你有很大殺人的嫌疑。”這首領盯着紀綏,最後那幾個字咬的極重。
“大人,我這人生地不熟的,為何要殺她,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如何能殺得了她。”紀綏既然出不去,就又來到了這女子屍體旁邊。
“她是被活活勒死的,身上沒有其他緻命傷,胳膊這裡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品劃過。”
“而且,死亡時間應當是昨日下午。”紀綏繼續對這人說道,“而我是昨晚才來的,明顯兇手不是我啊,隻是想栽贓嫁禍給我。”
李妄言聽了紀綏的話,将手中的刀暫且放下,卻仍堵在門口,沒有讓她走的意思。
他接過屬下拿來的信息冊,“死的這人是金夫人的婢女?”
紀綏聽到這話,眼神淩厲了一瞬。
“回大人,是,而正如這位姑娘所說,死者确實是昨日下午來的。”那名官兵說完後,便退下了。
“聽到了嗎,我有不在場證明,讓開。”紀綏說完,李妄言便讓開了,可當他看見紀綏的佩劍時,又将她攔了下來。
“等等,你說你是一名遊醫,可是為什麼還帶着佩劍,而且這也太巧合了,你想去昌定給金夫人看病,她的婢女卻突然死在你的房間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