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功名,不願己安。
斬鬼以濟人,懲惡以揚善。’
若能得世間無鬼、蒼生平安,吾輩定義無反顧、死而無憾。這是世世代代獵鬼人以性命捍衛的信條,我煉獄槙壽郎也不例外!”
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這些話語,若是由年輕人喊出,興許還會被當成是在逞一時口舌之快;然而,此刻它們從一名揮刀十餘載的老将嘴裡說出,少缺了輕狂浮躁、更添了莊嚴厚重,竟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細細聆聽。
似是被煉獄槙壽郎語氣中無意間帶上的幾分嚴厲所震住,坐在他對側的泉默默地向後靠了靠,直到她的肩胛骨緊緊貼上了身後的木闆。
她還不知道‘炎柱’具體指代着什麼。然而,她卻已經能夠隐約猜出這個稱号背後所蘊含的重量。即便隻是坐在那兒,煉獄槙壽郎身上卻依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那是在與鬼搏殺多年後,從鮮血與死亡中所沉澱下的魄力。
她垂下眼,避開對方灼灼的目光,輕歎一聲。
“大叔——啊不——煉……獄先生,方才自以為是地對您進行了猜測,我很抱歉。不過,先生,請原諒,您剛才所說的所謂信條,我果然還是理解不能。”
煉獄槙壽郎一愣,随後爽朗一笑。他傾下身,輕輕地将手放在泉的肩頭,按了按。
“不必多慮!讓姑娘感到沮喪可不是煉獄的本意!”他的聲音洪亮過了頭,甚至帶了點喜劇效果,讓任何尴尬與不快都在頃刻化成了雲煙,“更何況,做我們這行的,從來都不奢求理解!大可不必為此煩惱!”
炎柱的話音剛落,馬車外便傳來一陣撲棱。
轉眼間,一隻漆黑的烏鴉便穩穩地落于右側車窗的窄木沿之上。它張開尖喙,喊出一聲高亢的“傳令!”,差點沒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泉摔到車外頭去。
“鳥說、說……說話了?!”
隻見,方才還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的泉這會兒整個人都蹲在了座位上,抱着膝蓋蜷在最左的角落裡,如臨大敵地瞪着那隻烏鴉。
比起鬼,她覺得會說話的鳥更加離譜,更何況對方還是她最讨厭的烏鴉。
煉獄槙壽郎見她這反應,忍不住哈哈大笑。
“姑娘不必驚慌!這小家夥是鎹鴉,鬼殺隊的傳信鳥,絕無惡意!”
那鎹鴉滿臉鄙夷地瞪了她一眼,繼續自己的傳信工作。
“傳令!傳令!炎柱聽令!無需回本部報道,直接與名為泉的少女一同前往京都府!重複!無需回本部,直接前往京都府!嘎!”
……
在鎹鴉飛離後,原本往通向關東的火車站去的馬車也緊接着改變了方向。
泉迷惑地望向煉獄槙壽郎,卻見後者的表情又再度嚴肅起來。
“京都府……”焰發的柱低聲重複着那個地名,雙眉緩緩鎖起。
“那是……我的同僚與飛鳥醫師,被鬼殺害的地方。”
===========
注:烏鴉是大自然裡少數敢與猛禽幹架的鳥類之一。對于大體型的猛禽,烏鴉會采取圍攻的方式攻擊并竊取它們的食物(各類猛禽:弱小,可憐,又無助)。據說,烏鴉還敢在鷹飛行的時候騎到它頭上,正所謂“烏鴉坐飛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