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後之外,另一個人的聲音竟然是粗壯男聲,更令人驚奇的是,發出那聲音的,竟不是皇帝。
“本宮就不該把這件事交給你,不是說得好好的,找得都是訓練有素的刺客,現如今竟不成事,若是被人發現了。”
皇後心神不定地在帳中轉來轉去,那男聲卻是懶洋洋的。
“你擔心什麼,她失蹤不是正好,荒山野林的,她一個娘們能在外頭活過幾天?沒了她,武相也失了在宮裡的耳目,正便宜咱們把人手安插在宮裡。”
帳中隻聽皇後歎了口氣,“那珅兒他,還好麼?”
“放心吧,我都安排的妥帖人照顧,那小子個頭又長了些,已經會寫幾個字了,隻是性子太調皮了,要好幾個人才看得住。”
皇後的手,漸漸撫上了自己平緩的小腹,目光由怅然變得狠絕,“那你安排在皇上那邊的人。”
“嘿嘿,那兩個西夷女人,我讓她們加大了藥量,相信再過不久,皇帝,就徹底離不開她們了,不過,為了不讓宮裡人起疑,這件事嘛,還是得要慢慢來。”
夜色正濃,營帳中隻點了一燭燈火,從外看去,朦胧帳中,男人的影子漸漸變得高大,而後,漸漸逼近對面女人的影子。
“憶慈,你再等我些時日,待我養足兵馬,就殺進皇宮,為你取那負心狗皇帝的項上人頭!到了那時候,不管是江山,還是這後宮諸人的性命,還不都任你宰割。”
“王爺~”
兩個影子漸漸融合成一個,再也分不清誰是誰的,營帳中傳來布帛拉扯破碎的聲音,那聲音漸漸走了調,像是唱戲人在斷斷續續吊嗓子,夜色于厮磨中潮起音跌。
而在另一頭,皇帝帳中。
金紗帳籠,足鈴清脆,美人披着長紗,手裡籠着一爐熏香,白雪柔滑的肌骨似乎都透着那令人迷亂的情香,袅袅娜娜地靠過來。
“皇上,何必煩憂呢?她不過隻是個昭儀,有什麼大不了的,美人嘛,這世上還有好多呢。”
說着,白嫩的手臂探進他的胸前,皇帝李淵本來煩躁,聞了那情香,更是心頭火起,竟用力一把推開那美人。
“什麼隻是個昭儀!她可是朕的珂娘!為什麼是她!為什麼那些刺客盯上的偏偏是她!”
皇帝像頭發了狂的公獅子,氣得發抖,眼睛通紅,不安焦躁地來回走動。
“朕明日就從京中調一隊兵馬過來找人,不!今夜就調!”
皇帝魔怔似的說着就走到案前,一把揮開那案上的雜物,攤上宣紙,杯盤酒盞都噼裡啪啦翻倒在地上。
那被他推倒的美人眼中露出怒意,又被她很好地掩蓋下去,她的手指輕輕挑開香爐,撚了一把裡面顔色深紫的顆粒狀香料。
香料被碾碎,本來就充滿帳中那種詭異獨特的香氣更重了,皇上正執筆時,聞到那氣息,眼中一瞬恍惚,筆尖在宣紙上頓出長長一條墨迹,進而直愣愣地看向那美人。
美人又靠近了,每走一步發出的鈴铛聲,都像是來自午夜的夢魇。
她将碾碎香料的那隻手在皇帝跟前晃了晃,“皇上,不是要找人麼?找你的珂娘,怎麼不寫了?”
皇帝一瞬失神,着了迷似的注視那女人,“珂娘?什麼珂娘?”
毛筆跌落案上,他一把扛起那女人就進了後室内,燭光頓滅,帳中傳來女人放浪的笑聲和男人野獸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