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從來到普利斯大學的那天，我就知道我終究還是會離開的。”她說。

你擡頭看向威爾士。

威爾士微微一笑：“我的記性一直很好。但來普利斯任職那天，我口袋裡裝着一張我從未見過的答案紙……”

“答案紙？”你脫口問。按理說威爾士不會知道保密塔的事。

威爾士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你知道？”

你支支吾吾不知道該不該對着阿爾貝加·威爾士本人出賣自己。

“看來這确實是個需要弄清楚的秘密了，”威爾士輕巧地放過追究你：“這也是我為什麼決定同意去保密塔找安德魯聊聊。”

“您要去找安德魯？！您知道保密塔的存在？”你一時半會不知道應該先糾結哪個問題：“等等，我也可以跟您一起去嗎？”

埃裡奧·霍華德還在保密塔裡。

威爾士含笑看着你，但回答卻利落又切中要害：“你要問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你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因為身世際遇而感到的自怨自艾在此時消散一空，都變成将要可以見到埃裡奧的喜悅。

威爾士撐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你，這個動作讓你幻視你更熟悉的那位阿爾貝加。

“看來你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威爾士說：“我出席了你那一屆的入學典禮，将會擔任你的可證曆史學教授——如果沒有這一系列的意外的話。”

如果你順利開始了大學第四學期的學習生活，你會在保密塔被刺激出阿爾貝加·威爾士的思維之前，你會先認識生活在普利斯大學裡的阿爾貝加·威爾士教授本人。

但現實則是你是很難在新生入學的歡迎會上記住一個匆匆見過一面的教授，而在真的見到她之前，你已結識了年輕時候的阿爾貝加。

“我記得你的成績不錯。”威爾士說：“我以為你有意向繼續留在學校，做曆史學的研究員。怎麼會想去做志願者？”

這事情一言難盡。你們飄在河上，又在激進派的船上。你總不好在這種時候把方奇、法比安和你母親的事都攤開說。

于是你說：“因為我有一位喜歡的同學，被選去做了志願者。”

“哦我知道這事，埃裡奧·霍華德？”威爾士說：“他代替你去，你代替他妹妹去。”

有時候，你也很驚訝為什麼你母親的朋友一個比一個都清楚你的事，明明阿爾貝加說過外号叫女巫的是瑪麗安。

你以為你隻是一個普通的透明人，但顯然，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都在默默注視着你。

你輕輕抓了抓臉。

“您又是因為什麼要去保密塔？”你問。

“找我的老朋友聊天，這也是他們的意思。”威爾士指了指船艙外，意思是激進派：“我本身也不是一個喜歡放着問題不解決的人，比如我的記憶。”

“他們知道您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威爾士意味深長地看着你：“果然你也知道。”

你又尴尬地抓了抓臉。這種當着本人隐藏本人秘密的感覺非常奇怪。

“這可能不會是什麼大問題。”你含糊地暗示。

“或許。”威爾士說：“但指引我的答案紙上寫着我終會回到保密塔中——雖然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保密塔是什麼。”

“您的答案紙？”你問。

“上面寫着我的名字。”威爾士說：“注釋了一行小字：‘基于阿爾貝加·威爾士的提問，結果如下。’令我感到疑惑的是，那是我的字迹。”

你思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