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如此厲害，要是我兒也有這本事就好了……”

“三……”

“這銀光真能将歲歲治好麼……”

“四。”

“五。”

“那是不是也能改改歲歲體質，讓她變得更好……”

“六，七。”

“像那仙人一樣好……”

“八，九，十。”

銀光中，戎令抱着孩子屹然不動，仔細看去，她的雙手在顫抖。

漸漸地，她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十一，十二……十五。”

她擡腳邁了出來。

懷中孩子依然在沉睡，戎令仔仔細細的查看了歲歲的每一寸皮膚。

在看到體内溫度趨向平穩時，她心中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看來，站久一點也沒什麼壞處。

她這樣想。

卻未曾發現，頭頂倒懸的鏡湖中，自己的身體，散發出了和那銀色斑點同樣的光芒。

一閃即滅。

第三日，戎令抱着孩子，在銀光中站立，數了百下。

在她離開時，頭頂水鏡在蕩漾中，一塊棱鏡緩緩下落到面前。

戎令心耳神意都放在棱鏡上，是以沒有看到，背後由牌樓散發出的金光，被棱鏡折了回去。

自此，她和歲歲便在此處住下，過起了日子。

隻是每日雷打不動的，便是抱着孩子，去那銀光中站一站。

這一站，便站了三年。

那日戎令剛離開銀光，便見棱鏡迸發出光彩，歲歲怎樣她不知，她隻知自己從這陣光彩中，看到了無數符箓。

戎令伸手取下一個，開始照着臨摹。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歲歲已經換了發髻，開始跟着戎令學習符咒。

隻是口中的稱呼不知為何，從咿呀學語時的母親，變到了恭敬親熱的師父。

而戎令，也變成了每日不帶歲歲，孤身一人走進那間小屋。

直到某天，戎令看着歲歲，突然冒出來個念頭。

‘她看着，真香。’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吃了她……吃掉她！我就能更厲害！’

這念頭日複一日，與日俱增。

戎令開始覺得，歲歲應該真的很好吃，于是挑燈披衣，開始盤算。

從那晚起，她的手邊總會放有一面鏡子。

第二日還未動作，便等來了少鹿将歲歲塞進棱鏡的場面。

戎令快氣瘋了，上前就和少鹿扭打在一起。

這一次，她随手扔出的，不再是從棱鏡中學到的符咒，而是那面不知何處來的鏡子。

許是不那麼熟練，戎令被少鹿的小綠一巴掌推進鏡中。

畫面戛然而止，屋内何止寂靜，簡直一片死寂。

少涘轉頭看向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戎令，角落裡站立的阿牧亦是如此。

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最終還是戎令率先有了聲響，她擡手捂住眼眉：“那時候不知是怎麼了，隻覺得，她是我的，為何不能。”

“百年過後誰不是一抔淨土，若是在一起，成全了我，也是成全了她。”

她一咕噜爬起來，目呲欲裂。

“都怪這個鏡子，都是因為它，有了它我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