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聽到了,青松是與我一同醫治何先數十年的童子,對何先的症狀再了解不過,既然他如此說,那就證明這突如其來的病症我們是有現成的方子的。”
“隻需挑選上兩三個人先行試藥,待起了效用後便會給大家分放藥物,左不過也就是幾天的事,還望大家為了海島上自家家人身體着想,在這裡耐煩待上些日子。”
也不知是青松的話,還是尊者處理事情的手段給大家吃了一劑強心針,抑或是懷揣着将腦袋埋進翅膀中的心态,再也沒有人亂哄哄的吵鬧。
接下來憑借着在海島上多年共同生活的默契,衆人在醫官和兩位童子的指揮下,開始自覺分發現有的物資,瞧這場面倒是其樂融融,看不出一點剛剛的混亂。
看着所有程序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尊者轉過身來面向少涘,用下巴點了點她握在手中的那張符咒。
但她帶着的面具讓少涘極難辨認這一舉動的目的,隻能看到她朝着這個位置點了點頭,也沒敢有什麼舉措。
于是兩人就這麼隔空對望了半晌,直到尊者有些無奈的聲音響起,少涘才明白她什麼意思。
“進去吧,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掃視了一圈周圍站着的人,少涘心裡有了帶進去的人選。
她甚至思考到了将任老一人放在外面可能會引起争端,幹脆将人一并帶了進來。
少涘手點在符咒上的瞬間,幾人面前的場景便變了模樣,入目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唯有不遠處的地上,散落着幾滴血的旁邊,窩着巨大的白虎,和将手搭在白虎腦袋上發呆的少女。
尊者走至小綠身邊,俯身開始查看它的傷口。
半晌後,她直起了身體。
“這症狀看着,确實有些何先身上被感染之後的影子。”
“這病源起于北方,那裡數十年前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感染上了瘟疫,初時症狀隻不過是類似風寒,但随着時間的推移…”
“青竹,你來說。”
随着她話音的落下,少涘才發現兩個童子不知何時出現幾人的身邊。
她眉心緊緊皺起,這兩人在自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進了符咒?
“别擔心,他倆是靈體,不受你這符咒的限制。”
尊者似有所感,擡起頭看了少涘一眼解釋道。
随後從童子手上接過幾枚銀針,将全身心都放在已然奄奄一息,爬在地上吐舌頭的小綠身上,将這些講解的活計交給别人。
見尊者吩咐,眉心一點紅的青竹上前一步,朗聲說道:“開藥煎服仍不見效,三月過後,不知何因,衆人身上皮肉皆開始掉落,更有甚者一日之内便成為骷髅,餘者皆與行屍走肉無甚差别。再後來,待有人将消息遞往兩茫洲,尊者帶人前去探查時,城中患有疾病者一夜之間,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兩茫洲即将遭襲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這麼說,你懷疑是有人暗中想要對兩茫洲出手,故此才制造了這場瘟疫?”
少涘覺得這話頭不對,像是暗指什麼,她看了看一旁呆立的任老,覺得應該說得不是他。
青竹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幹脆閉了口。
符咒内頓時隻剩下了小綠在被上藥時無意識發出的哼哼聲。
隔了半晌,尊者才接上了少涘的話:“也不能這麼說,我查了多年也未曾摸到對方是誰,留着任老是因為以為他是内應。”
“那你怎麼選擇現在這個時間揭發他?”
阿牧的聲音從一旁插進,急切程度讓少涘為之側目。
“這不是因為你們來了嗎?”
出乎意料的,尊者對阿牧并不再是抱有隐隐敵意的态度,而是帶上了一絲調笑。
面具上眼睛的位置之中,透出來的視線在少涘和阿牧身上徘徊一陣,最終似有所感,輕輕點了點頭,繼續将注意力放到小綠身上。
這一舉動憋得少涘想問的問題都不好說出口,畢竟小綠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好在少涘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對方願意說她就聽聽,不願意她也不勉強。
于是她走向師姐,将人摟在懷中強制躺下好好休息,小綠作為少鹿的靈寵受此重傷,身為主人的少鹿焉能一點事都沒有?
但少鹿又實在憂心,所以少涘隻好給師姐貼了張昏睡的符咒,将人妥貼安置。
她在一旁托腮看着尊者所有舉動。
隻是看着看着,她的雙眼也開始迷茫,漸漸的,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就在她的腦袋順着垂下的力道即将落地之時,阿牧輕輕将人接住,在自己肩上尋了個妥貼的位置,讓少涘靠得更舒服些。
“阿姐!既然你不讓我叫你師父,那我叫你阿姐可好?”
“我叫少皚,不用叫我師父,就叫少皚,你呢,我該叫你什麼?”
“師妹!醒醒!”
少涘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師姐少鹿。
她晃了晃腦袋,剛剛好像做了個夢,但是是什麼來着?有些記不清了。
“小綠好一點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少鹿見師妹迷迷瞪瞪,雙手捏上她的臉揉搓一陣,看着師妹變形的臉露出笑意。
少涘依舊是迷糊狀态,任由師姐将自己生拉硬拽,拖到了小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