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霖先生要聽什麼呢?”
一本正經的語氣讓許知霖笑了下。
他還沒說話,牧新就迅速翻出了《小星星》鋪子,不給一點選擇機會,“星星是吧,行,今晚限一曲,不可更改。”
笑死,他怎麼可能讓許知霖看出自己很菜。
可惜隔着屏幕讀不了心。
牧新快速瞥了眼幾乎忘記的五線譜,深呼吸一口,“我要開始了。”
許知霖:“等等,我有點卡。”
牧新就安靜等着,許知霖又說,“換個位置——這裡可以。”
牧新默默低下頭,沒去看手機。
信号不好跟移動手機變成面對面,到底有什麼關聯……
他盯着自己的手,假裝很沉穩,完全不在乎放着的手機。
很短的一首兒歌,牧新彈完卻還起了一層汗,或許是被人正面盯着,不舒服。
他把手機放到原本的位置,問:“怎麼樣?”
“好。”
牧新也不為難他說點什麼專業的,畢竟自己也是個入門菜鳥,考了個級現在幾乎隻剩丁點肌肉記憶。
“下次……還要的話你提前和我說就行。”牧新說得成竹在胸,“我會的可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想在許知霖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就好像,突然就有了去比一比的勝負欲。
但應該不是要和主角比個高下的那種,牧新一點不願意去挑事。
鋼琴這個技能,原著好像沒提許知霖會不會,不過牧新覺得,他後來既然都變成天龍人了,裝逼的技能至少得揣兩個吧。
牧新對着鏡頭笑了下,眼睛有點幹澀,一眨眼,他好像又看到了隻藍色蝴蝶。
許知霖注意到異常,忙問:“不舒服嗎?”
牧新環顧房間,之後才搖頭,“你看到蝴蝶了嗎?”
許知霖皺眉,“牧新,冬天了。”
對啊,冬天了,哪來的蝴蝶。
而且還是一隻不像現實中的蝴蝶。
匆匆挂斷電話,牧新翻出了醫院的檢查報告。
專業術語看不懂,但診斷說明那一句“未見明顯異常”還是很好理解的。
也就是有點後遺症而已,記得複查,醫生也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這個要慢慢好。
但幻覺怎麼說?
牧新有點想去聯系時光,但上次他突然消失後什麼也沒來說過,牧新又不是很願意打擾剛認識沒多久的人。
再觀察觀察好了,最近幾天頭沒痛過,也就之前在食堂暈過一次,其他一切良好。
之後還是這樣,牧新總覺得偶爾會看見一直蝴蝶,但想仔細去看的時候,又一下全部消失。
一切都是平靜的樣子。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涼,牧新出門前又看到那條圍巾。
明明是許知霖帶來的,但是他本人幾乎沒用過,唯一一次還是牧新給他圍上的。
說起來,許知霖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送圍巾?
牧新的目标,雖然是早點變成主角身邊的好人,但他覺得那會兒其實還不至于。
牧新看了一會兒,又去看自己的可動餘額,低頭了。
“媽媽,可憐一下你親生兒子吧。”牧新使出渾身解數,可惜演技沒好到擠出眼淚的地步。
電話那邊的文思沂不适應地撇嘴,“好了,零花錢打了。”
自從手機那事後,牧新的一切經濟來源都被制裁,在學校飯卡是充足的,在家水果等健康食品是充足的。
就是沒錢。
牧新有次跟着許知霖去銀行,發現他現在的存款都有好幾萬。
自己現在想幫都沒辦法,為什麼還會覺得許知霖才是小可憐……
饒是這樣,牧新還是想買一條圍巾,給許知霖。
或許是來源于自己經常霸占許知霖圍巾的愧疚。
也或許是一點不自在,沒法心安理得地用着許知霖的東西。
用了,會被摸頭,碰脖子。
許知霖最近的動作已經不是不小心了,他就是故意的。
一看收款界面,不多不少,文思沂隻給他發了二百。
牧新雖說沒有買奢侈品的愛好,但平時吃穿用度除了在學校,哪樣都是極好的。
奈何不敢真觸碰到文思沂的底線,牧新隻能情真意切地感謝母親。
文思沂随口問:“食堂不好吃嗎?還是沒吃飽?”
牧新幹笑,食堂隻是能吃而已。
他嗯兩聲,坦誠道:“我買點東西,送人。”
“同學過生日?那我再給你拿點。”
在這方面牧新倒是沒有必要藏,直說:“給許知霖買的,冬天冷,感恩回饋。”
文思沂沉默了一會兒。
“新新。”她語氣帶了點探究意味,“我覺得不對勁很久了,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
“好朋友。”牧新忽然有點底氣不足,說得飛快,“總之就是互幫互助好朋友。媽您不能限制我的交際圈,您兒子是自由的。”
“哦——”
“什麼時候叫他來家裡玩玩,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寒假!”說完牧新又愣了下,“應該,寒假吧,到時候你們應該也有時間。”
挂斷電話,文思沂出了會神。
她會從許知霖那了解一點牧新每天的現狀,起因是怕牧新腦袋又出什麼事,加之許知霖看着也确實是個實誠人,所以她放心。
當然,久而久之她那點八卦心也會忍不住去打聽點别的事,比如許知霖到底怎麼看牧新。
許知霖一直很平靜。
平靜地回複一個“好”。
跟牧新一通電話後,她覺得這個“好”非常真心實意。
她樂呵得不行,畢竟,誰會不喜歡自己兒子?
一個開心,文思沂給許知霖轉了錢,備注“冬日回饋”。
牧新在她面前基本藏不住話,有什麼都說了。
最近他時不時就要賣一波慘,說自己已經窮困潦倒到要靠許知霖接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