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又煩躁地抓起手邊的東西朝門口砸過去,可來人沒說話,擡腳朝他走來。
靴子落在地毯的沉悶聲響惹得左淮渾身不快,他道:“劄克讓你們看着我,不代表我不能指使你們,滾出去。”
那人依然沒說話,走到他身邊撿起了什麼,然後塞進了他的手心。
玻璃針筒上帶了一點溫度,穿到了他的掌心。
注射了阻滞劑,左淮才感覺渾身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及劇烈跳動的心髒都緩和不少。
左淮終于松了口氣。
視覺輔助器還沒恢複正常,他看不清來人,隻能勉強對那人說了句“謝謝”。
那人還是沒說話,估計是看到他一團亂的房間。
左淮偏過頭去,不想讓人看見他狼狽的模樣,道:“東西明天再收拾,你先出去。”
那人便含糊得“嗯”了一聲。
他的腳步聲輕緩,卻沒離開,而是點開了飲水機,不過片刻便響起細而緩的水流聲。
緊接着,一個溫熱的水杯被塞進了他的手心。
那人默不作聲地替他撿起滾落一地的東西,又扶正了翻倒的茶幾。
左淮感覺眼前來回走動的身影有些許清晰了,甚至開始有些熟悉。
左淮便道:“明天讓維修員幫我檢修一下‘眼’,它又出問題了。”
那人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在他跟前蹲下,拉過了他的手臂。
“嗯?”
這個冰冷的手也很熟悉。
帶着淡淡的玫瑰味。
他的通訊器被接上,那人似乎直接介入了他通訊器中的‘眼’的系統設置。
幾聲滴滴響後,“眼”閃動了兩下,系統已經開始重啟,也使得左淮重新聚焦眼前的景象,待他重新看清眼前的畫面時,昏暗的燈光下,房間内已經空無一人了。
左淮環顧房間,東西已然歸位,阻滞劑整齊地碼在他面前,手中的溫開水提醒他剛剛确實有人在這。
床頭櫃上插着兩隻微微綻放的玫瑰花。
左淮連忙推開房門,隻見到了守在門口的士兵。
“上校,有什麼事嗎?”
左淮道:“沒、剛剛有沒有人——”
左淮的話音到這就頓住了。
既然他剛剛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顯然是不想讓他知道。
他再追問,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
“算了。”
左淮又反手關上了門。
床頭的玫瑰散發出沁人的花香,左淮取了一支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嗅。
有了它,看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另一邊簡肆在不遠處,果然看見了左淮打開門确認的畫面。
他本來想過來看一眼,誰知就聽見左淮的房間裡亂七八糟的聲音,便讓衛兵開了門。
左淮的症狀果然更嚴重了,他得盡快和舒利安博士研發出解藥,結束這一切才行。
翌日。
簡肆是被敲門聲喊醒的。
他揉着困倦的眼皮,道:“博士,門沒鎖,您進來吧。”
“簡肆助手,舒利安博士派我來為您送早餐,然後跟您去D區接人。”
門外是研究員的聲音,倒是讓簡肆一個激靈清醒了。
他連忙披上外套起身,打開了門:“博士呢?他在忙嗎?”
研究員點了點頭。
“那好吧。”
簡單收拾後,簡肆便跟着研究員坐上了車。
D區前停了幾輛裝甲車,車前是督察院的标志。簡肆讓那個研究員把車停在角落,而後打了個通訊給阿金。
“喂,簡肆助手?你現在在哪?艾琳長官又忽然領了一支衛兵團來搜查。”
“我在D區門口,我也看見了督察院的車。”簡肆道:“他們為什麼來搜查D區?”
阿金語氣有些焦急:“是之前私造槍支的事情,被督察院徹查了,D區很多人都被抓走了。”
按理說,督察院不該有這個閑工夫來管理這些事——畢竟這麼多年都沒管過,不然黑市的槍支也不會這麼熱門。
所以說……
阿金明顯也猜到是怎麼回事,着急道:“督察院是不是又差實驗品了?所以又來我們這抓人了?”
顯然如此。
一邊的瓊擔憂道:“今天轉去研究所是不是太危險了?要不先等等,等督察院的衛兵撤離再說?”
阿金道:“不行,督察院看樣子要把D區翻過來,我怕摩斯叔會被他們發現。”
簡肆道:“你先别着急,你帶摩斯先躲在地窖裡,我派人開車去後區接你們,注意小心别被人發現了。”
“好。”
簡肆吩咐研究員去繞路去阿金藏着的地窖附近接應,然後自己下車,摸向了督察院的人員附近。
“晖隊,我們已經按照艾琳長官的意思查過了D區東側,查獲槍支35支,違法制槍者18人,請求指示。”
“帶回去,還有,這件事不要聲張。”
簡肆躲在一輛車後,聽這幾個衛兵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