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莜聞言,心中微微一震。他沒想到那個神秘的東家竟會親自相邀。但轉念一想,此舉正中下懷,她可以借此機會看看這位東家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于是,她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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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月閣三樓,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房間内,一個青年男子與祁宴正相對而坐。祁宴身着一襲白袍,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随後緩緩放下,目光轉向對面的男子。
“南秋兄,”祁宴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玩味與不解,“你那客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僅是對出了下聯,竟讓你高興成這樣?”
宋淋臉上難掩欣喜之色,聽到祁宴的詢問,他激動地答道:“兩年了,子川,我足足在西北找了兩年啊,我能不高興嗎!”
祁宴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語氣有些不悅:“所以你在西北這樣大張旗鼓地做生意,讓人對對子,隻是為了找一個人?”
見祁宴面露不虞,宋淋心中暗道不好。
“子川啊,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可千萬别告訴祁伯父和我父親啊。”
祁宴把玩着手中的茶盞,聽到宋淋的話,漫不經心道:“可以,不過你要找的這個客人我要見一見,南秋兄可會介意?”
宋淋擺了擺手,十分大氣地答道:“自然不介意,我這就讓人請他過來。”
半柱香後,秦莜跟着侍女的指引走到三樓的雅間門口,待旁人全都退下後,她輕輕叩了幾下門。
倏地,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秦莜驚疑不定地擡起頭,隻見面前站着一個穿着藍色衣袍,面容清秀,目光清澈單純的男子。
還未反應過來,那男子便開口問道:“你可知‘日月光輝照世間’的上聯是什麼?”
秦莜沉吟片刻,而後試探性地答道:“星河燦爛浮天際?”
那男子正仔細打量着她的面容,聽到她的回答後,目光頓時一亮。
“沒錯沒錯,就是你了!”宋淋鄭重其事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宋淋,字南秋,是這家疏月閣的東家。”
語畢,宋淋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莜,似乎在等她開口介紹自己。
“我咳咳,”見宋淋如此正式,秦莜差點忘了壓低聲音,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叫秦朔,家中長輩還未給我取字。”
秦莜其實是有字的,及笄禮那日,父親為她取了一個字,但那字帶着幾分閨閣氣,一聽便知是女兒家的。如今她借用哥哥的身份,自然不便在外人面前提起。
更何況,她的哥哥今年才十八歲,尚未及冠,按照禮制,男子需到二十歲才行冠禮,取字也是冠禮之後的事,若借口說長輩沒有取字倒也算正常。
宋淋聽罷,微微點頭,笑着道:“秦公子請進,正巧屋裡還有個人要見你呢。”
宋淋向旁邊讓了一步,見狀,秦莜轉頭向屋裡望了一眼,隻見祁宴手中正擺弄着一盞茶具,眼神充滿探究地看着她。
看到祁宴的一瞬間,秦莜頓時僵住了,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怎麼也挪不動腳。
見情況有些不對,宋淋連忙打圓場道:“秦公子不必拘束,我今日請子川來疏月閣一叙,聽聞秦公子對出了下聯,他便想見一見你。”
秦莜心中大震,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祁宴,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異常,于是她緩緩地走進雅間,朝祁宴拱手道:“見過祁将軍。”
祁宴放下手中的茶盞,饒有興味地看着她,道:“我今日在街上見過你。”
祁宴站起身,緩緩走到秦莜面前,問道:“你是萍城人?”
秦莜道:“在下萍城秦柳村人,今年十八歲。”
“你好像很怕我。”祁宴輕笑一聲,語氣略帶安撫,“不必緊張,我與南秋是多年的好友,你是他的貴客,我自然要見一見。”
面前這個少年隻比他小一歲,但身形卻不如同齡的萍城人那樣高挑,同他相比也顯得有些嬌小。
祁宴心中暗自思忖着,又繼續問道:“方才我聽你對了兩個對子,那對子可是你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