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莜一愣,還未答話,主廳門便忽地被人打開。
祁宴面如冰霜,快步踏進廳内,見秦莜與祁長骁正相對而談,他徑直走到秦莜身旁,朝祁長骁行了一禮。
“方才在書房裡我已和父王說得很明白,父王不必白費功夫。”
祁宴拉着秦莜走出主廳,迎面撞見祁涯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祁宴拽過秦莜側身走了過去,祁涯想要伸手攔人,卻在接觸到祁宴的眼神後,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
秦莜才從西北王那兒聽到祁宴的事情,思緒亂飛,也不知祁宴是要帶她去哪裡,隻一聲不吭地任他拉着手腕。
忽地,前面的人停下腳步,秦莜回過神擡頭一看,周圍都是些花草樹木,許是到了府中修的園子裡。
“我父王他,都和你說了吧?”祁宴見秦莜的眼角還泛着淚光,放緩語氣,低聲安慰道,“抱歉,早知他是這個心思,我不會帶你來見他。”
“前些日子,父王同我說,京城的慧塵大師給他寄了一封信。那信裡說——浮光十四年,有一個很特别的人會參軍入伍,這個人可以挽救西北戰局,令西北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
“可是。”祁宴話鋒一轉,“父王并未告訴我,此人可化解我身上的劫難,用的還是以命抵命的法子。今日你我抵達王府,他才讓我去書房将這些事情告知,我......”
“祁将軍。”聽着聽着,秦莜意識到了不對,她打斷了祁宴的話,問道,“為何你會覺得,慧塵大師信裡的特别之人,是我呢?”
重生而來,自然特别,但她未向祁宴透露自己重生之事,為何他會覺得信裡那人說的就是她呢?
聞言,祁宴頓了頓,他平複下内心的情緒,笑道:“許是上天注定了的,隻消看一眼,我便知你是新兵裡最特别的那一個。”
秦莜愣了愣,想到這些日子經曆的事情,忽然覺得祁宴并不是在诓她。
包子鋪前遙遙一望,疏月閣内小心試探,比試受傷後帶她包紮......
不知為何,此刻看着祁宴的臉,她的心跳得厲害。想到一年之後,祁宴或許還是會死于非命,她慌了神。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見秦莜神色認真,祁宴愣了愣,随後苦笑一聲道:“若你是聽了父王的話,想要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救我,那便不必了。”
“秦朔,無論如何,護好你自己的命。”
說完這話,祁宴輕輕拭去秦莜眼角的淚水,溫聲道:“此事先揭過去了,之後一切照常,後日我帶你回軍營。”
秦莜點了點頭,忽的又想起了件事,于是趁此良機一并問道:“祁将軍,我記得你說下月要去一趟玥城。”
“經王爺這麼一說,我有些不放心,此程将軍可否帶上我?倘若路上出了什麼事,還能有些照應。”
祁宴為難道:“這恐怕不行,不過若你覺得不放心,我不去便是。”
秦莜:“?”
看出她的疑惑,祁宴解釋道:“玥城有位能人,暗星便是經他之手打造而成的,我此去玥城是想請他為你打造一把趁手的弓,不過現在不必了。父王這兒有把叫做流光的弓,很适合你,明日一早我便向他去讨,就當是給你的賠禮。”
秦莜點了點頭,怔怔地注視着他。
從前她不知自己心意,隻覺得自己對祁将軍僅有崇敬之情,可随着兩人的相處,秦莜卻發現自己對他并非僅有崇敬之情,還有男女之情。
可祁宴他……
思及此處,秦莜斂下眸子,淡淡道了句:“若真如此,那再好不過,秦朔在此謝過将軍了。”
察覺到秦莜情緒不佳,祁宴“嗯”了一聲,心想秦朔的情緒或許還未從父王說的那些話裡緩過來,于是默默扯開話題。
“好了,不說這些,我帶你來此處是還有件私事要問你。”
秦莜道:“私事?可是與我有關的私事?”
祁宴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再過兩年你便到了及冠的年紀,家中可有為你定下親事?”
聞言,秦莜面上一紅,偏過頭去,嗫嚅道:“未曾,家裡人從未插手我的親事,隻說讓我找個自己喜歡的便好。”
祁宴又道:“那,你如今可有心儀的姑娘?”
心儀的姑娘?
秦莜靜靜地看着祁宴,面色古怪。
心儀的姑娘沒有,心儀的将軍倒是有一個,隻是這話她不能和祁宴說。
沉默許久後,秦莜最終還是開了口:“我沒有心儀的姑娘,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所以,無論祁将軍是為誰來問的,都替我回絕了吧。”
被人家戳穿了來意,祁宴也并不覺得尴尬,反而爽朗一笑,道:“你倒是敏銳,不過我那小妹被嬌慣得無法無天,性子又執拗,你若草草拒絕,免不了她一番糾纏。”
祁将軍的小妹,被嬌慣得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