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莜忽然想起了那個名叫願安的侍女,于是下意識地問道:“敢問祁将軍,王府中可有一位叫願安的侍女?”
王府中有那麼多侍女,祁宴也不常來西北王府,認識的侍女自然也不多。可偏偏,他認識願安。
“願安是小妹的貼身侍女,怎麼,她去找過你了?”祁宴回道。
原本秦莜便覺得那侍女有些不對勁,祁宴這一說,她頓時明白了關竅之處。
那個喚她去沐浴更衣的願安,恐怕是祁瑤喬裝打扮,假冒的。
“一面之緣而已。”秦莜搖了搖頭,無奈道,“祁小姐今年才不過十三歲吧,許是年紀尚小,還不懂這些,過些日子興許就忘了。”
祁宴靜靜地看着秦莜,腦海中浮現出祁瑤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我聽說秦朔公子模樣生得俊俏,于是從房裡溜出去看了一眼,當真是驚為天人,好看極了。”
祁宴清楚自己容貌如何,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平時笑着還好,若是一臉嚴肅地站在旁人面前,興許會讓人覺得不易接近。
可是秦朔與他截然不同,皮膚白皙如玉,眸光清澈如水,雙眉鋒利,眼角上挑,淩厲與柔和融合得恰到好處。
或許祁瑤喜歡秦朔這樣模樣溫潤的男子,祁宴暗中思忖着,決定和祁長骁好好談一談祁瑤的事情。
至于秦朔,他既無意娶妻,還是莫要勉強的好。
“或許吧。”祁宴随口道了句,将目光轉回秦莜的臉上,忽地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擡手向秦莜臉頰探去。
秦莜心中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躲過祁宴的觸碰。見狀,祁宴先是一愣,随後沉吟片刻,道:“你臉上沾了些粉末。”
秦莜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在宴席上悶聲咬着桂花糕的情景,一時語塞。
“今日不早了,回客房好好休息,明日再随我去趟将軍府吧。”
秦莜應了一聲,逃也似的離開了園子。
翌日,秦莜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做着夢,忽地聽到一陣敲門聲。
“秦公子可醒了?”
秦莜緩緩睜開眼睛,輕咳一聲回道:“勞請姑娘稍等片刻。”
她起身下榻,穿戴好衣物,對着銅鏡照了照确定沒有問題之後,走到門前将門打開。
門外的侍女手中端着碗筷湯匙,見秦莜打開了門,她微微垂下頭:“世子妃吩咐奴婢給秦公子送些早膳。”
秦莜道了聲謝,用過早膳後,侍女将餐具收走。她正要将屋門關上,一擡頭卻發現祁宴從院外走了進來。
“祁将軍怎的這個時候來了?”秦莜疑惑地問道。
祁宴手中拿着一把弓,色如秋水,在太陽底下還會映出幾分金色的光。他快步朝客房門口走來,最終在秦莜身前停下了腳步。
“這把弓叫做流光,你試試趁不趁手。”
祁宴揚起嘴角,将流光遞給秦莜,眸中閃過一絲期待。
“這......”秦莜接過流光,伸手輕撫着弓身與弓弦,驚訝道,“此弓看上去絕非凡品,王爺竟真舍得将它給我?”
祁宴道:“這把弓父王他寶貝得緊,我本以為要多費些口舌才能從他那裡讨過來,誰知我一提這弓是要來給你的,他二話不說立刻讓人從庫裡取出流光,交給了我。”
秦莜拿着流光擺弄幾下,聞言好奇問道:“因為我?”
祁宴見她動作行雲流水,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流光的确适合她。
“許是因為你的模樣像他的一位故人吧。”
“故人?”秦莜忽然想到主廳内,祁長骁那片刻的失态。她緩緩放下流光,轉了轉眼珠才猶豫地問道,“昨日王爺說,我和一個叫錦钰的人長得很像,将軍可曾見過此人嗎?”
聞言,祁宴搖了搖頭:“我之前從未聽父王提起過這個名字,而且有父王有些交情,來往較密的幾位叔伯裡,也未有與你模樣相似的。”
“興許隻是湊巧。”秦莜釋然一笑,“世上模樣相似的人有很多,隻是湊巧與那人長得像了些。”
沒錯,連遠在京城的溫韻郡主都與她有七八分相像,西北王一時認錯了人,也是正常的。
見秦莜此時心情不錯,祁宴也來了興緻:“昨日說要帶你去将軍府看看,你現在可準備好了?”
秦莜笑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