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比，溫舒倒略顯得太弱小。

溫舒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邊溢出來的水，起身拿起細條的長棍子，“走！”

語氣同剛才完全不是一個樣，仿佛剛剛并不是溫舒本人，但毛一苒真真切切确認是她。

毛一苒笑着說：“好了我們就走吧。”

良久，比想象中的登頂時間還要快很多。一個小山丘雖然不是很高但卻有些陡峭，并不算好走。

山頂風偏大，溫舒攏了攏衣服，裡邊的衣服早已被汗濕，此刻被風吹得倒是有些涼快，但更多的是冷。

汗津津的瞬間凝固消散。

溫舒和毛一苒在上面尋了一個好位置，溫舒捶打揉捏因長時間運動而緊繃的雙腿。

天邊已經開始有泛白現象，溫舒拆開相機包，對着天空尋找最佳位置拍攝下來。

溫舒今日帶的是普通版型的相機，但這也并不妨礙溫舒的拍攝技術。

“你很喜歡拍攝。”毛一苒說。

溫舒還在調試拍照參數，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眼神瞬間明亮，莞爾一笑：“當然，很喜歡的……如果你相信我的技術，我可以幫你拍。”

“很nice ！我當然相信你的拍照技術。”毛一苒說。

參數調整好，天邊已經泛起大片面積白肚，一層層薄霧仿佛進入仙林之中，遍遍籠罩着。

等到日出之際，溫舒禮貌性地回問了毛一苒，“那你呢？你對現在的這份工作專業喜愛嗎？”

“我覺得，我會越來越熱愛。”

溫舒側頭看着毛一苒。

對于農業這門專業，溫舒沒有接觸過學習過，但她也深知這門專業在現如今的社會有很多人對此瞧不上，是個沒有前途，隻會認為一畢業就喪失了就業機會，隻能下鄉種地。

她說她會越來越熱愛，溫舒眼神包含着欣賞，“那你的志向是很遠大的……想必你的父母也很開心吧。”

然而，毛一苒卻搖晃着腦袋，充滿疑問時聽到毛一苒再說：“沒有，他們一開始也是不同意……”

天邊依舊是霧蒙蒙的，隻有些晨曦微光散布在雲周圍。

溫舒靜靜望着，像是在等待一場答案。

“後來，因為瑾南哥，也就是蘇瑾南，他讓我重新選擇一次，也讓我的爸媽給予了我一次機會。”她說的平靜好似在講故事，“一直以來，我跟随瑾南哥的腳步去學習農業知識，途中我也想放棄，但想到當初答應瑾南哥的條件時又一次充滿了動力，學着學着……好像我已經陷進去了，越來越熱愛。”

風聲貫耳，吹得落葉滿天飛，溫舒雙手撐着臉頰，臉頰肉随着說話聲浮動着：“會的，會的。”

毛一苒舒然一笑，嘴角邊溢出一抹笑，“有時間可以去我們學校參觀參觀，蘇學長的照片還挂在我們學院榮譽牆上。”

溫舒還沉浸在毛一苒的故事中，随口一答應下來。

漸漸地黑白相間，白邊再次完全覆蓋黑邊，然想要的卻依舊沒有出現，霧紗紗連同整個山頂都彌漫着。

很可惜，

毛一苒遺憾說道：“看目前這樣情況，日出是看不到了。抱歉，害你白爬一趟了。”

溫舒關了相機，擺了擺手，沒多在意說：“沒事，就當運動了……而且和你認識這麼久，也是第一次同你聊這麼久，我很開心能與你親近了許多。”

說話，毛一苒突如其來抱住了溫舒，餘溫還沒仔細溫存便迅速消散，溫舒的手還僵在原處。

“我的夥伴們還在等着我，走了，溫舒姐。”

許是天氣預報預測不準，直到過去好久也沒見着太陽升起。

于是，溫舒便領着相機包原路返回。密林深處，到處彌漫着泥土的氣息。一路上哈欠不斷，早上起太早。

到達半山腰處迷迷糊糊間看見熟悉的人影。

溫舒仔細揉着眼睛讓視線更清晰，眯起眼睛。

那個人影是蘇瑾南。

小跑上前打了聲招呼：“蘇學長，早上好！”

話音說出口，連溫舒怔愣在原地，她都懷疑是不是大腦停留在毛一苒的最後幾句話中。

蘇瑾南一秒便抓住相機包的帶子阻止溫舒逃跑，他開口，嗓音如同林間深處清清冷冷，“我什麼時候成你學長了？”

脖頸處被勒的有些疼痛，溫舒連忙拍打蘇瑾南附在帶子上的手，不打草稿似的說：“八百年前！”

蘇瑾南松開手，抱着手臂漫不經心，“原來，這麼早就想當我學妹了。”

溫舒沒理睬他，

一看就不懂玩笑。

她繼續下山，想到毛一苒說的話随口問道：“大早上你來這幹嘛？”

身邊的人有細微的停頓，幾秒後，他跟上來回答：“我來鍛煉。”

“大早上爬山鍛煉？”

“鍛煉不是隻有一種方式。你也來……鍛煉？”

“我才沒這功夫，我看日出。”

“得，那等會回去把花菜照顧一下。”

……

回去路上，有人相伴，溫舒的困意連帶着少了很多。

路途中，毛一苒發來幾條信息

［毛一苒：溫舒姐，說好的，我的實驗種子真的不要在意了，導師真的換課題了！！］

［毛一苒：還有啊，這次日出沒看到，希望下一次你可以擁有美好的日出印象］

［毛一苒：不要遺憾，是你的總會是你的］

溫舒當即一一回複，但最後一條她仔仔細細讀了一遍又一遍，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