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清晨沒見着的日出此刻卻在這個時間點悄然升起。
溫舒徑直走向另一家門前,立定指着上鎖的門鎖。此刻困意漸漸湧上來,眼皮努力撐着一閉一合。
而偏偏落在蘇瑾南眼中倒像是還在冬眠的小動物卻因為春天來臨要出來被迫覓食。
蘇瑾南神色舒展開來,早晨世間被籠罩的大霧瞬間清晰可見,他輕輕挑眉一笑,“我不是給過你鑰匙了嗎?”
溫舒一噎,湊近晃了晃鎖,“給我鑰匙,你也沒說我去哪就帶着吧——”
她歪着腦袋看向蘇瑾南,“而且……你那鑰匙太重了。”
他的那串鑰匙溫舒回去數了數,差不多加上了幾間房門鑰匙,不敢想這是把整個房子通道都給他了嘛?萬一哪一天偷摸進去把有用的東西全消滅掉。
不僅如此,他還特地為她配了超大版向日葵團子挂件,說這是唯二的一串鑰匙,就是為了防止她找不着或者丢了。
蘇瑾南拉過溫舒到一旁,空間不大,身體一躍進來,從褲兜裡拿出鑰匙開鎖,嘴巴依舊在穩定輸出:“所以,下次記得帶着,這時候的作用就體現到了。”
“咔哒”一聲,門鎖開了
門扣與門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萬一哪天我鑰匙弄丢了或者沒帶,我就可以找你要了。”
說完還自誇一番,“這個想法還挺不錯。”
到目前為止,不得不懷疑,眼前的人是在把她這個地方當作銀行,随時取随時儲存。
相機包繩帶亂移到脖頸深處,有微微泛紅癢,但太困沒管它隻是随意撓一下。
門鎖是開了,但大門依舊緊閉。
蘇瑾南下意識轉身面對面近距離去觀察,指腹緩緩落在纖細脖頸處撥開繩帶。
下山時,溫舒脫掉了外套,裡面單件薄毛衣使得脖頸處空落落。
微風襲來從中鑽了空子,一陣清涼柔軟的觸感随之輕輕抵達。
溫舒大腦瞬間像是被潑了涼水,連眼皮也未在掙紮着,觸感随即傳遍整個身體部位,能清晰感知到脖頸處那冰涼又脈絡清晰的紋路。
似在一點一點吞噬自己。
下一秒,那緊勒着的繩帶被人解開,那股風勢卻仍然在顫動,加快速度吞噬着自己最深處。
溫舒抿緊唇瓣,小步連着往後退卻被某人按住了。
“别動!”他的語氣嚴肅。
他的語氣一出,溫舒也未再動,隻是明明沒覺得多大的傷勢卻比夏天被蚊子叮了還要癢上一百倍。
慢慢扭動着脖頸,那股噴灑的熱氣依舊在輸出。
一秒又一秒
那股冰涼的觸感仿佛已經融入到身體溫度裡。
溫舒側眸欲開口詢問是什麼情況,然正好與蘇瑾南四目相對。
她的嘴唇蜻蜓點水般觸碰到蘇瑾南高挺的鼻子。
蘇瑾南是彎腰俯身察看紅癢的原因,俯身位置正與溫舒齊水平。
蘇瑾南自己也未料想到自己下意識做出這般動作,他通過四目相對中她的眼神能清晰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以及她的眼神中全是自己。
自己占滿了完全的瞳孔中,
她的目光全是屬于他的。
良久,蘇瑾南先行移開視線,沒有目标似的不知落在哪裡,手也很快縮了回去。
如果說,上次生病時,他在溫舒房間主動拉起溫舒的手帶到自己床邊是無意識,是不清醒狀态。
那這次的下意識是清醒狀态。
光芒刺眼,
太亮了、太亮了!
為什麼現在不是夜晚?!
蘇瑾南裝不在意瞥了溫舒一眼,
很平靜,很平靜。
卻渾然不知被頭發遮住的耳邊一角悄然覆蓋起一抹紅顔料。
為什麼這麼快就太亮了?
溫舒想。
溫舒很不自在穿上挂在手邊的外套,即使溫度在上升。眼神忽略一旁的人落在遠處正開着花苞的玫瑰花,“這個紅癢回去塗抹花露水就行,沒多大事——”
與此同時,門從裡面推開。
是韓夏,手中還拿着一把斧頭刀。
“溫舒姐,瑾南哥,你們都在外面啊。”
聞聲,兩人齊嘩嘩看向韓夏。
目光太過灼熱惹得韓夏不自然地悄悄把斧頭刀藏在身後。
“剛巧碰到。”溫舒先行開口,擺脫尴尬又有點暧昧的氛圍。
“等會等車榆醒來一起商讨一下後面的拍攝任務。”本來準備上午再通知的,現臨時碰到韓夏,溫舒索性先通知了。
推開門腳步踏進去,也未聽見韓夏的聲音,這不像他平時的習慣。
她側身回望着什麼情況,卻也将蘇瑾南納入視線中。
她見韓夏欲言又止的模樣,腦海中有一定的猜測:“王副經理又召你們回去?”
溫舒故意加重了這句話,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三人聽得清清楚楚。
韓夏立刻扔下斧頭刀,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震得耳朵很不好。
“溫舒姐,咋辦啊?”
他湊到溫舒身旁尋求幫助,早晨也正是因為王昆的電話而吵醒,想找溫舒卻發現大門被反鎖在門外。
溫舒皺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過這麼快,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留别人給她一點。
她擡眸目光輕輕攀上蘇瑾南身上,男人低眸擺弄着手機,不知道在回什麼信息。
她輕輕喚了一句“蘇老闆”,不帶任何夾雜音。
聞言,蘇瑾南的注意力集中在溫舒,手機熄屏放進口袋裡,走上前來。
掀眸一掃抛出一句:“差點以為你忘了?”
明明簡簡單單一句,沒有任何含義,卻聽起來有種萬般風蝕在吞噬自己的心。
死死咬緊唇瓣一角直到疼痛傳來才放松,恢複到面對老闆時的禮貌性微笑:“蘇老闆,您對我們項目的支持我怎敢忘記呢。”
陰陽怪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