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他不知道他們剛剛所談論的過程,也不信他會不知道他投的項目正是溫舒手上的項目。
蘇瑾南皺眉短暫性地輕笑一聲,然後推拉開一旁還處在信息最低點的韓夏擠越上來。
“那是你們台裡的事,我隻對項目利益感興趣。”
他目光盯着溫舒,片刻,從身前走過,一副甩掌櫃的模樣。
果然資本家還是資本家。
“什麼項目支持?怎麼就關瑾南哥了?”韓夏不明所以,隻是下一秒更疑惑。
他無意間瞥見溫舒最寶貴最舍不得讓人拍照的相機穩穩當當在蘇瑾南手中。
——
烏雲滾滾,雨水沿着青灰色的磚瓦逐步落地形成一道道雨幕,整個春望村被潮濕的雨霧籠罩着。
已經是五月下旬的日子,連着下好幾天的雨也終未見得有一絲片刻的停歇。
溫舒蹲在走廊邊,伸手借着屋檐邊的水灑在盆栽上的花。
蘇瑾南家的盆栽有的先前因澆水太多澆死了,換成新一盆矢車菊、醡漿草。
當時兩人還小吵一番,後來還是溫舒采購過來的。
雨勢太大濺的到處都是,溫舒隻是簡簡單單往盆栽灑點大自然的水而後端着盆栽拿進屋内,再接着利用雨水清洗手中的泥土。
擦幹手裡的水,溫舒落座到用羊羔絨制成的小馬凳上,下巴搭在小馬頭上一一回複着信息。
明明在前不久都還挺熱鬧的,人一下擁擠,現在卻一一離開,整個房子隻剩下溫舒一人。
韓夏和車榆在王昆的一遍又一遍催促之下離開了春望村,當然,如蘇瑾南所說隻看中項目的利益,韓夏和車榆的事他終未插過一絲。
冷酷無情的資本家!
而此刻坐在蘇瑾南家中,也終未見到房子的主人。
不,他已經好幾天沒見着蘇瑾南了,隻當是有事出差了,連紀言都好久沒再來。
這幾日蘇瑾南不在家,但他依舊每日不停歇催着溫舒照看家中點花花菜菜。
在某一天風高夜黑的夜晚裡,他們之間的聯系方式重新加了回來。
那日是在李姨家吃飯,幾個人開玩笑說着卻沒成想李姨自己一人當真了,直接把認識的優質男生介紹給溫舒。
李姨的兒女剛給李姨買了一部手機,正熱衷于搗鼓手機,隻是這次操作不明,沒弄清楚直接發送給蘇瑾南聊天框中了。
蘇瑾南面色淡定說着:“李姨,你發給我了。”
李姨摘下老花鏡又戴上仔細一瞧才發現發錯人了,之後嫌麻煩便讓蘇瑾南直接轉給溫舒。
話落時,整個房子能聽到雞棚裡叽叽喳喳聲響。
當時,蘇瑾南沒有溫舒的聯系方式。
面色平靜的蘇瑾南終于有一絲扭動。
瞧着架勢,李姨話語一道破了,說認識這麼久了還沒加上呢?
溫舒不語,蘇瑾南也不語。
兩人淡定且尴尬吃着飯菜,誰也沒互相理誰。
最後,還是在李姨的監督下加了回去。
回家路途中,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翻篇,蘇瑾南開口了:“原來你都知道的。”
知道删了。
溫舒走在前面,聽到此話又轉頭退回來,仰頭看向蘇瑾南,堅定說着:“對啊,早就知道了。”
“什麼時候?”他問。
“很久了,記不清了。”
溫舒沒細說。
良久,嘴裡才吐出幾個字:“抱歉,是我情緒化了。”
情緒化?
溫舒皺着眉頭,一臉疑問。
這麼多年過去,蘇瑾南還情緒化用事了!?
但是……
“你為什麼會情緒化?”溫舒不明白。
蘇瑾南欲言又止,溫舒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叮叮叮”鬧鐘鈴聲響起
是她最近設置的學習時間。
思緒回過神來,溫舒點開與蘇瑾南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早上,
蘇瑾南催他不要忘記照顧花菜。
至此,溫舒也未回。
握着手機在小馬凳上翻了個身子,小馬凳足夠寬敞以至于還能再躺下一個人。
指腹緩緩落在手機屏幕上回複着:
[Wssss:已完成]
另附帶一張照顧花菜證據的照片。
久久未得到回複。
很像彙報工作式的聊天。
眼看着鬧鈴再一次響起,溫舒眼皮一擡一合,安慰着自己起身關上客廳門。
臨近鎖門前,她聽到門口如雷鳴般的響聲,但今日未有打雷。
她緩慢轉身看向大門口,心仿佛被揪着,眯着眼睛仔細去瞧——
站着熟悉的人影。
隻是這麼大的雨,連個遮擋的雨衣都沒有,身上都濕透了。
溫舒連忙撐傘跑向門口,連門鎖落在地都未聽見。
“你這是怎麼了?”她呼吸急促帶有一絲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