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槐澤終于緩緩蘇醒,他揉揉長時間一個姿勢而酸麻的脖子,不由得想起剛做的夢——
他夢見他的好徒弟清丞緊緊的抱着他,他被禁锢的連身子都翻不動,半個胳膊都酸硬,失去知覺了……
那可真是噩夢,槐澤不禁感歎。
話說,我現在在哪?
撐着胳膊,槐澤想借力起身,當手掌觸摸到某個柔軟的東西,溫熱的觸感刺激着大腦的神經,他整個人瞬間驚醒,潛在的困意被驚的煙消雲散。
槐澤瞪着眼驚訝側目看過去……
我勒個天神在世,那不是夢啊?!!!
此時清丞正皺着眉,一聲不吭的抱着他在懷裡。
他臉蛋粉撲撲的、帶着少年的稚嫩。長長的睫毛影下,眼角紅紅的,肯定是剛哭過……
他就這樣淚汪汪、可憐兮兮的看着槐澤沾滿鮮血的手。
好家夥,不僅是他的好徒弟清丞,還是縮小少年版清丞。
得到這一認知的槐澤瞬間感覺頭大……
不是?!!這女鬼怎麼啥玩意都往幻境裡塞???
這是能塞的嗎?少年清丞是誰都能招架住的?
哦,江舟與能。
但江舟與也不在這啊!
……
槐澤一臉痛苦的掙紮而起,一不小心兩人對視。
槐澤内心:哦豁,完蛋。沒忍住瞥了一眼……
一對視,這下小清丞的眼淚直接繃不住了,簡直就是嘩啦啦的往下流。
現在才是真正的噩夢……
這回輪到槐澤無措了,他吓得趕緊坐直,右臂一動,電流感直擊大腦,槐澤被麻的直吱呦。
但他此刻甚至還顧不上揉,忙用另一個不麻能動的左臂手忙腳亂的去給小清丞擦眼淚,嘴裡還不停解釋道:“哎,不是,你别瞎想。這都是你的血不是我的……不對,也不是你的,反正總之是,我手好好的,沒受傷,死不了的哈。别哭了,别哭了……”
槐澤急的直冒煙,少年版的清丞這可比惡鬼難纏多了,他是又拍背又哄人,還拿手使勁搓血迹,發現搓不掉……
那就幹脆之際抓住小清丞的手,“你摸,沒傷口。真不是我的血!”
小清丞抽泣着掰着槐澤的手一點一點查看,直到确定手上沒有一絲口子,滿手的血确實不屬于槐澤才慢慢止住了眼淚,隻不斷抽着吸氣。
……
見人終于被哄好了,槐澤這才放下心來偷着松了口氣,并且悄悄的、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大長腿以及整個人從小清丞的身上移下來。
為了不驚動他,還不忘同時問小清丞轉移他注意力:“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哎呦,我這身上麻的。
小清丞不會見他暈了,用什麼電術給他來了一下吧。要不然他怎麼着一半身子都沒知覺了。
槐澤起身,面無表情坐着伸展,甩着半邊麻木的胳膊心裡想着,也沒注意到彎腰時腰線被完美的勾勒出來。
也“恰好”被小清丞看見。
小清丞呼吸一窒,刻意的把視線挪開,聲音吭吭哧哧,顯得極不自然:“就剛才,一過來就看見你躺在地上,手上全是血。”
他說着到這,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
他當時看見後,吓得血液倒流,什麼都來不及想身體就已經撲過去了,抖着手放在人中……
感受到槐澤均勻的呼吸後,小清丞這才松了一口氣。
睡着了,呼吸還在。
眼淚滴滴答答落下,淚點落下印的布料上留下痕迹。小清丞緊緊抱着槐澤……狠狠的、不留任何空隙。
睡夢中的槐澤不舒服的掙紮了下,小清丞如夢初醒般、緩緩松開他,将他輕輕抱在懷裡。
靜靜的、幾乎是魇住樣,盯着他……
直到他醒過來,才做賊心虛似的移開視線,移到他反複确認過無數遍、沒守任何傷,隻是沾着别人的血的手上……
聽言槐澤拍拍胸脯,還好不是捅人的時候進來的,不然被這厮看到又不知會借題發揮鬧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