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棄賽?!我簽下條例的時候可沒人告訴過這個!”
一名灰角的魔族滿臉通紅,對着一名管事魔族口沫飛濺地發難道。
輔助進行賽事組織的這名魔族斜了斜身子,擰着眉毛将自己的臉挪遠了些:“你當绛領伍選拔是甚兒戲麼?要選的,當然是能為魔主出生入死,于絕境中殺出血路的狠角。”
“再者,這也是條例文書白紙黑字寫着的内容,你簽的時候自己個不曾好好瞧幾眼,能怪得着誰?”
栖爾穿着灰袍,正站在旁的一列準備核實身份的隊伍中,聽到此處不禁咬着牙低罵了一句。
如此,便隻有一條路了——赢下比試,活着拿到那個該死的城主許給自己的東西!
然後……然後要……找到剩下的材料……
栖爾被喉管裡淤積的血嗆咳了一聲,雙眼疲倦地半合不合,視野裡能看見的隻有透着詭異昏紅色的天空。
腥鹹的血還在一小汩一小汩從她嘴角溢出,栖爾能感覺到身體的溫度以及自己的生機正随之外流。
栖爾本能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樣待下去,她動了動手想要撐起身子來。
嗯……我的……手呢?
半個時辰前它還在……半個時辰前……半個時辰前?
半個時辰前。
核實完了所有候選者的信息,執事魔族開始公布第一輪選拔的規則。
與此前在各個城域層層選拔的制度不同,正式的選拔似乎更加随意。
十五名候選者仍舊需要抓阄決定自己的對手,十二人中抓取到相同号數的兩人則互為對手;而另有三人會抽到空白紙條,則三人混戰,死一存二即分勝負。
因在抓阄時并未根據候選者的出身地進行分組,這就是緻使遇上同城對手的幾率增加。
栖爾眼下正面臨這樣的境況。
她警惕着對面小山一樣的魔族,在體内緩緩地調動着煞氣的流轉。
其他魔族的情況她不清楚,但面前的,可是南城的第一名,她不得不忌憚起來。
“南城‘修塔爾’——對——南城‘圈’。”
修塔爾率先出招!
幾乎是一眨眼,他拳頭就閃到了栖爾鼻尖一寸遠!
這實在不是他這般的體型會有的速度!
驚詫之餘,栖爾慌忙一閃,餘光卻忽然瞥見另一隻肉拳從旁疾速揮來!
“砰!”“唔呃!”
栖爾右臂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當即便疼得動作不能。
要不是自己及時調轉煞氣護住身側,自己這隻手便要直接被砸斷了去!
栖爾輕抽着氣,忙幾個躍步跳離了修塔爾。
緊盯着修塔爾的動向,她的腦子也一刻不停:這魔族的速度同自己不相上下,體力和力量而言更是遠在自己之上,久戰決計不是上策,需得找機會攻擊他的要害才是!
思及此,栖爾問道:“魍魉,我現下也能使你的術法了麼?”
同斑尊牽制中的魍魉抽空氣喘籲籲地回了句:“當然!你心中默想‘借煞’的法訣,自然能通曉咱的術法了!”
分神間,修塔爾已抓準機會疾攻而來!
栖爾見狀不退反進,腳上運勁飛射向修塔爾!
修塔爾面上略有訝異,但攻勢仍舊不減,拳風獵獵。
“山林吹息!”
一個照面,栖爾當即吹出一蓬綠色濃霧,毒氣很快擴散開去裹住修塔爾整個頭部。
栖爾絲毫不敢停滞,當即左手一動,一抹亮眼的雪芒閃過,她手中的細劍蛇一般甩上了修塔爾的脖頸!
修塔爾一手揮去濃霧,一手伸向栖爾就要握住她的左臂——
栖爾又猛地連蹬幾腳在他小臂上,借力一個旋身避開,同時細劍一繞緊緊纏住了修塔爾的脖子!
她咬牙握緊了劍柄,手上用勁——
“倏!”
預想中利刃割開皮肉的聲音變了調,栖爾瞠目:劍刃竟從修塔爾的脖子上滑走了?!
就像是以劍劃水……
“你左手使的劍也不錯。”
!
難怪他一開始便專攻自己的右手,緣是想先廢了自己用劍的路子!
栖爾這一劍失勢,便被修塔爾抓住機會一拳擂到腹上,整個人幾乎是對折的模樣凹進了地面!
“砰!”
“噗唔!咳咳——!”
很快栖爾嘔出的血便彙成了一小灘,淌在漆黑的地面透出暗暗的紅。
修塔爾将護住要害的水膜撤下,零星的水光一閃而過。
栖爾有些渙散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水?血脈法門?自己方才的一劍便是被這一招擋下了?
被修塔爾的身形和招數所迷惑,她未曾料想到,他竟也是會術法的……
“喂!你那邊怎麼了?!借煞的束縛突然變弱了!斑尊這家夥好像馬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