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衡以為凝安懷的,是他的孩兒,歡天喜地,竟百般順着凝安。而凝安為避免事端,将一切忍下,隻當做這個孩子是昊衡的,與他假意琴瑟和鳴。
對于凝安來說,這是一段平靜的日子。
她能夠借機拒絕房事,籌謀離去。
除了……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叫昊衡爹爹,不能忍受這個孩子将生活在精美包裝的謊言之中,更不能忍受自己就此折服在昊衡的淫威之下。
不能忍受昊衡在她的身上套上四條長長的縛神索,令她無法展翅高飛。
昊衡會取來日月精華,海之珍寶,讓凝安好生養胎,這是凝安需要的。他會在看着她吸/食日月精華之後,從身後抱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個姿勢是極度占有的,身下的人可以看見對方全部的表情,控制對方所有的動作。
蒼甯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恩愛把戲,可凝安能拒絕房事,卻不能夠拒絕昊衡的所有親近,讓他生疑。
凝安在試圖扮演一個合格的側妃。
神界威名震震,天帝更是為無數人敬仰,她知曉有許多人對昊衡心生愛慕。可她看着一排水靈靈的仙子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竟覺得悲哀。
她如今也要到這種境地了嗎?讓旁人以為是極樂,實則不過是用自私來騙取她們年輕無辜的身體,她會就這樣堕落下去,就像一顆放置年餘的蘋果,将完整的皮撬開之後隻剩下萎縮的内核。
她們曾像自己一樣對未來充滿勃勃希望,她曾是帶領衆人衆神走向希望的神鳥,又怎麼會真的希望她們淪于陷阱?
……
昊衡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凝安竭盡全力飛到屋宇最高處,遙望月光。
昊衡站在屋檐下,勾着唇,眼神冰冷:“聽聞阿凝想要替我納妾。”
凝安淡道:“你的探子報錯了。我召她們來,不過是想告訴她們一些提升修為的正道。”
昊衡靜靜仰望她:“阿凝,下來。”
他命令的語氣無可避免地讓凝安感到不安。她的手顫抖着,不為所動。可縛神索的源頭在昊衡手裡,凝安不動也得動。
她被硬生生拽到昊衡的懷中,被剪去飛羽的翅膀滲出血,被昊衡輕輕舔舐:“阿凝疼嗎?”
凝安呼吸一滞。
“阿凝是因為我疼的。”他眼底有着病态的滿足,咬住她的耳垂,“阿凝是因為我……才有感受的。”
這重要嗎?
凝安染着血的親吻中笑了笑,閉上眼睛。
凝安不在意,可是有人比她還在意。總會有人告訴凝安,娘娘,天帝陛下多麼愛您。凝安淺笑詢問,如何愛我?所有仙侍都笑道,陛下為您送來了日月精華,這是多少神仙都無法淺嗅一口的至尊寶物。陛下給您取來織女最好的錦緞,聽說将晚霞和日光織了進去,才能這樣輝煌生彩。
凝安笑容不動,你喜歡,便拿去吧。她将錦緞披在仙侍的身子上,笑的弧度都沒有變,眉眼彎彎,像是木雕的神像。
現在你也享有天帝的愛了。她看見仙侍瑟瑟發抖,輕聲問,你為什麼不開心?
仙侍垂頭道,隻有娘娘才配享有陛下的愛。
我?凝安垂目。
娘娘為什麼哭?
凝安撫過仙侍的面頰,那是她掉下的一滴眼淚。
她把不能說出的話藏在心底:可是昊衡不配得到她的愛。他甚至不配引領蒼生。
凝安與仙侍的交談很快被昊衡知道,但直到凝安發現那個仙侍消失不見,才知曉仙侍被活生生剝去了面皮。
凝安的心如至冰窟。
“阿凝夜裡都不曾撫慰過我。怎麼能用這雙手去碰别人?”昊衡擰過她的頭,要凝安看向自己,“阿凝,在想誰?”
凝安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你。”
“阿凝今日哭了?”
她深吸一口氣。
昊衡忽然道:“阿凝哭給我看吧。上面和下面……都想要看。”
凝安睜大雙眼,纖細濃黑的羽睫在蒼白的面容更加惹人憐愛:“你說過,房事可免……”
“可我想阿凝。阿凝不想我嗎?”他的手探進去,輕易握住柔軟之處,凝安身體僵硬:“孩子,孩子會知道的……”
“知道我們相愛嗎?”
不!
凝安掙開他,長發垂落在胸前,遮住春光:“……為了孩子,再忍忍,好不好?”
她幾乎在哀求他。
昊衡的手指卡進她的唇中,低聲道:“可是怎麼辦,我很想阿凝。我想要阿凝愛我的感覺……”
令人癡迷的感覺。
于是,凝安用手,用唇,用其他部位滿足他的一己私欲。他好似也就真的滿足了,在她的懷中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低頭去吻:“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
凝安以為有關孩子的秘密會藏到地老天荒。
可是不知昊衡從哪打聽到,當初在鳳凰山上意欲殺他的女子,是姬烨的孩子。姬烨如今消失不見,怎會有孩子?昊衡自然而然地将懷疑的目光轉移到了凝安肚裡的孩子上。
他勃然大怒,掐着她的脖子質問真相,凝安憋着一口氣,無論如何都咬下死口,說這是她與昊衡的孩子。她像其他人一樣,跪在他的面前,祈求天帝的施恩,極盡媚色之可能去讨好他,讓他相信是真的。
“好痛,昊衡……”
他更加癡迷,癡迷她的疼痛,她的眼淚,還有爛紅靡醉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