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挺真的,就給了。”五百兩銀子能遇上這回事值當,楊蘊不覺得有問題。慕應雪不由給了她一個冤大頭的眼神,逗得裴裁冰也有了幾分笑意,說道:“書的确是百年前所寫。”
“你是看過?”慕應雪好奇地問,那書裡面寫她可不都是好話。
“看過往期的,而且這本紙張的确出自修真界,才保得百年不腐。”
“那我可是撿到寶了。”楊蘊得意道,還還了慕應雪一個不識貨的眼神。慕應雪才不跟她鬥,同她說:“那你借我看兩天。”
“想看?”
“你當年都看過,那多少有點可圈可點的地方。”而且她諸事不知,若一件件問起來,也實在麻煩。
裴裁冰失笑,就由着她了。
楊蘊本就是帶給她看的,當下就把書給了她。三人用過早飯,楊蘊按慣例去樹下打了一套拳,往常慕應雪一人看着她她挺自在的,如今加上個裴裁冰,她就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滿腦子班門弄斧,贻笑大方,滿頭大汗連頭都不敢擡。
見此,慕應雪隻好拉了拉裴裁冰的袖子,将人送走了。回頭就見楊蘊又捂着臉蹲在地上,不由道:“裁冰武學高深,若你得她指點,定然進步神速。”
“我當然知道啊。”天驕榜第一的修士,那可是她做夢都不敢夢到的老師,楊蘊懊惱地說,“可剛才我一看到她就手腳發軟。”明明在飯桌上還挺溫和的,練功的時候就氣勢就變得很吓人。
“裁冰性子溫和有禮,你緣何怕她?”
楊蘊瞪着眼睛,氣得不知道怎麼說好。又想着眼前這位定然也是哪路的神仙,她這個平頭小民根本就沒得比,一時戚戚然地道:“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诶……”八歲娃娃都有未婚妻了,她都快十八了,影子都沒看見。備受打擊的楊蘊沒了練武的心思,蔫了吧唧地告辭回家了。
慕應雪送了人出院子,回頭見着裴裁冰,失笑道:“楊姑娘這膽子還得練練。”
“我可有吓着她?”
“吓吓她也好,免得她真去投軍了。”慕應雪說,“楊侍郎也并非攔着她習武,主要是她性子跳脫,貿然去了戰場也容易丢了性命。”
裴裁冰颔首,卻問道:“你呢?”
“我?”
“你可有想做的?”
慕應雪搖頭:“我沒有想做的。”說着朝裴裁冰眨了眨眼,“況且我讀書習武都很一般。”
“都很一般?”裴裁冰說着扔了把木劍給她。慕應雪拿着木劍極為熟練地挽了個劍花,對上裴裁冰了然的眼神頓時窘迫地摸了摸鼻尖,思來想去索性不要臉皮抱住了她。“木秀于林風必催之,我還這麼小…”
裴裁冰怔然,好一會才無奈抱了她道:“我可不信。”
慕應雪臉色微紅,但還是趴在她懷裡仰頭問她:“幹嘛不信,我如今可是文寫不得文章,武提不起刀槍。”
“為何藏拙?”裴裁冰問她,“平日裡可有人難為你?”
慕應雪隻得道:“不喜歡被供起來。”雖然她如今已然明白,她就是被供在這蘊靈院中,如同玉神宮裡被供奉的明璞。
“那便砸了供台。”裴裁冰望着她道,眼眸中是藏不住地殺意。慕應雪頓時明白為何楊蘊會怕,她伸出手摸了摸裴裁冰的眼睛,見裴裁冰不得不閉上了眼睑就笑,還道:“自古名利熏人心,可我偏不,若是你真不喜歡,砸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