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風日下,傷風敗俗……”喬參差點背過氣去。
裴容青轉過頭,唇角不經意地彎了彎。
清了清嗓子,裴容青又恢複冷肅神情,“我記得濟民堂的東家不姓喬吧?”
喬參變了臉色,“是。”
沈懷珠無意和他鬧得水火不容,适時道,“喬大夫的擔憂我明白,不如我們做個賭,若我能證明自己的醫術不比你差,那今日之事,你不得再阻撓。若我技不如人,甘願焚書斷針,此生絕不再行醫。”
此話一出,喬參愣了愣神,他沒想到這姑娘還挺有魄力,竟能誇下這般海口。就連裴容青都不由側目,隐隐露出些擔憂。
百利而無一害,喬參爽快答應,“好,怎麼賭?”
“今日登門瞧病的第一人,誰先診斷出病因,開出方子,且方子遠勝對方,便是赢。”眼瞧着太陽就要升起,黃公公就要出現,沈懷珠須得用最短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成功當上坐館大夫,吸引黃公公的注意。
說話間,守在前頭抓藥的小二笃笃跑進來,肉眼可見的慌張,“喬大夫,您快去前頭看看吧!”
正堂亂哄哄地吵作一團,幾個婆子擋在門前,将室内室外隔絕,确保外頭瞧不見。正中間躺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雙眼緊閉,氣息微弱,時有時無。她身邊站着一個婆子,面色交集地嚷道,“大夫呢?大夫在哪?”
喬參蹙了蹙眉,“在下便是濟民堂的坐館大夫,不知……”
那婆子聽他自稱大夫,宛若抓到救命稻草,直接打斷他的話,“大夫,快救救我家小姐!”
喬參還欲問詢,就見沈懷珠兀自上前,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丸藥塞進女子嘴裡。
“你這是做什麼?”喬參吼了一聲。
沈懷珠冷聲道,“救人。”末了又補了一句,“等你盤問完人早就走過奈何橋了。”
嘴上說着,手裡也不閑,沈懷珠攤開随身攜帶的針灸包,取出銀針,果斷下在昏迷女子的合谷、曲池等穴位,随後又喚小二,“取些裹簾來,再要些白及粉!”
小二呆在原地,沒動彈。
裴容青皺眉,“還不快去!”
小二如夢初醒,“是是是!”
東西很快取來,沈懷珠先将白及粉灑在女子的手腕,又緊緊地纏上幾層裹簾,忙完這些才淺淺舒了一口氣。
她擡頭對守在旁邊的婆子說:“若來的再晚半刻,任誰也回天乏術。”
“多謝姑娘,隻是……大夫您不來瞧瞧我們小姐?她一時想不開,竟摔碎茶碗,拿着碎片劃了手腕……”婆子邊說邊抹淚,恨不得上手把喬參扯過來。
沈懷珠聳了聳肩,對這般場景習以為常。
她起身讓開,低聲吩咐小二去取些藥材,趕緊煎好送了來。
小二雖不會看病,卻在醫館裡耳濡目染,方才沈懷珠那幾下正是在救人,他看的明白。這會兒聽她口述的方子,皆是止血補氣的良藥,不由刮目相看,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鑽進後院煎藥。
喬參蹲在女子身邊,切了脈後又仔細查探一番,雖然不願承認,但沈懷珠的處理及時準确,挑不出一絲差錯。
這樣短的時間,她甚至不需要切脈,就能得心應手的迅速處置,實在難得。
喬參啞口無言,強顔歡笑道,“這位夫人放心,小姐暫無性命之憂。”
婆子将信将疑,眼珠子在他身上轉了轉,又落在不遠處立着的素衣女子身上,“是嗎?”
忙了一陣子,總算将自盡的女子從鬼門關徹底拉了回來。安頓好後,沈懷珠主動找到喬參,“如何?”
喬參一早躲回房間,捧着幾本書翻來覆去,半個字都沒看進去。
悶頭盯着手裡的醫書,他悻悻道,“沒想到你還真有些本事。”
沈懷珠挑了挑眉,不語。
“我願賭服輸便是。”掙紮了半晌,喬參終于還是不情不願地道。
沈懷珠心情大好,“合作愉快。”
一轉頭,撞進了來人的胸膛。衣裳料子用的是上乘的錦緞,觸到臉頰又涼又滑,柔軟的不像話。熟悉的荀令香鑽入鼻腔,不由令人心安。
“抱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