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進魁地奇球隊?”克裡斯汀一手撐着下巴,手指翻過一頁書,然後才不緊不慢地擡起眼皮看向坐在對面的德拉科。
男孩立刻點了點頭,“我爸爸答應給我買一把比賽用的掃帚,可是如果不能進學院隊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你喜歡魁地奇嗎?”她問了德拉科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什麼——?當然喜歡。”他不滿地皺起眉,仿佛她的問題相當弱智。“我以為你要問我打算怎麼進學院隊,或者考驗一下我的實力……”
“你打算走正常途徑進學院隊嗎?”克裡斯汀冷冷地說,目光像霜冰,嘩啦啦碎在德拉科身上,他不喜歡被她審視着,這令他坐立難安。
“我……”
他不該害怕她,但他父母對她的态度是那麼不一樣。他媽媽對外人總是很高傲,唯獨對她另眼相看,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喊她的教名。爸爸也是,他看得出來他爸爸很欣賞她的能力,也很願意支持她,總是叫他多向她學習。
“塞比西在魔法部的風評很好——無論是英國的還是美國的,碰巧塞比西夫人和你媽媽又是親戚,小塞比西又願意和我們交好,這是個好機會,德拉科。”
“什麼好機會,爸爸?”
“馬爾福如果能緊緊攀住塞比西家,連帶着别人對我們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變。那些愚蠢的總是跟混血和麻種為伍的家夥……哼,連他們也挑不出塞比西的毛病,好手段,你媽媽有個好親戚。”
“為什麼挑不出他們的毛病?”
“因為他們家會跟混血聯姻,塞比西夫人還捐助了伊法魔尼裡一些麻種孤兒……呵,倒是好心腸,布萊克也出了個聖人。”
塞比西先生的父親就是個混血,入贅了他們家,改了姓。而塞比西夫人,聽說是慈善場上的名人,既會做生意,又不吝家财定期捐獻。
盧修斯·馬爾福對自己兒子從來不吝啬教這些東西,德拉科也因此消息靈通。然而知道得越多,他就越覺得這個表姐不簡單,難琢磨。
她的目光狠辣,不留情面,說的話直白,一針見血,德拉科常常想,她怎麼總是能輕易地把人看透,又叫人不得不好好聽聽她的話?
“那有什麼用呢?”她沒有追問他到底打算用什麼辦法,但顯然,她不需要問出來也已經知道大概了。
克裡斯汀歎了口氣,眼神裡明明白白流露出失望。德拉科竟莫名對着她産生了一種愧疚,自從她暑假裡對他說,在她心裡,他才是馬爾福的代表之後,他就總是想表現自己的能力給她看,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他後來告訴了父母這件事,媽媽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早晚有一天他會成為馬爾福家主,她和他年紀相仿,這麼想也是應該的。而爸爸依舊一派威嚴的神情,摩挲着蛇頭手杖,說希望他能切實擔當起這份責任。
然而他現在想出來的辦法,好像還需要爸爸贊助學院隊才能實現,那這……
“這算你自己的實力嗎?”
德拉科猛得擡頭,克裡斯汀把他心裡所想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怎麼不算呢?他爸爸的一切也都将會是他的,他現在隻是提前用了一點而已……有父母撐腰不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嗎?他在心裡反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德拉科。”克裡斯汀接着說,瞧着對面坐不安分的家夥。
克裡斯汀這麼盯着人看的時候讓他感到不自在,她眼皮微微耷拉着,眼白侵蝕着那對藍眼珠,她眼睛像蒙了一層白霧,臉色也冷,帶着顯而易見的審察姿态,明明都坐着平視對方,她卻能給人一種俯視的樣子,冷漠又精明,打量商品似的計算着對面人的價值。德拉科煩躁不安地回避了她的目光。
“我父母也投資了我很多,你知道的。”她似乎放軟了一點聲音,沒有剛剛那麼咄咄逼人,德拉科慢慢轉過視線重新看着她。
那你憑什麼說我。他嘟哝着。
“但是我有真本事,每一個來找我決鬥的,都輸了,俱樂部裡和大家一起探讨的魔法,我都會。”她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說着,把事實擺在他面前。“那麼你呢,你有讓斯萊特林每一場比賽都赢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