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後,擁擠的車輛開始緩慢行駛,他們這輛車也漸漸發動。
“第二次了。”楚繁星突然吐出這句話。
“什麼第二次?”
“沒什麼。”楚繁星含糊過去。
陳青甯還在回味着剛剛看見的那一幕。
那倆談戀愛,絕對能在圈子裡掀起軒然大波。
“真是太牛逼了,他們居然在一起了,我跟你說,他們之前可是水火不容,一見面就打架,謝青程又混蛋,十四五歲就硬是給人趕出京城,逼得人入伍去了。”
陳青甯孜孜不倦的講着八卦,楚繁星偶爾應兩句。
“那樣惡劣的關系,那他們怎麼在一起的?”楚繁星好奇問道。
陳青甯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說,謝青程十八歲的時候由于搞了什麼大事,平時又混不吝,就被她老爹送去了部隊,然後她那個小叔,呸,對象也在那個部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為什麼他們居然在一起了?”
“我聽我朋友說,她才進去的時候,被整慘了的。打也不服,罵也不服。她那個對象是整她整得最狠的一個。後來可能打着打着就打出愛來了吧,不清楚他們,不太熟。”
“挺好的,他們在一起看着挺般配。”楚繁星道。
“是挺般配。前幾年圈子裡看着我和她,都感歎,以後會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把我跟她降伏。她謝三狂妄一生,最後被她一口一個叫着畜生的人收服了。”
“一物降一物。”楚繁星說完後就專心開車了。
他很想問,那你呢陳青甯,你會不會也會被你一口一口叫着滾的人收服。
和你一樣混蛋的人都有了屬于自己的歸屬,那你為什麼身邊還是容不下一個人。
即便那個人不是我也好,你不要孤獨。
一個小時後到了城區,他将車甩到陳青甯家,開了車鎖,讓她下車。
陳青甯看着微信信息并沒有動作。
“等等,你現在有空嗎?”她問。
楚繁星看了眼手表:“我還有四個小時時間,怎麼了?”
陳青甯将微信給他看,上面備注謝青程的人問她喝不喝酒,她請。
“她說算是賠罪,請我們喝酒,你去嗎?”陳青甯面上不顯,其實心裡求之不得他也去。
楚繁星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願意了,于是扭扭捏捏,露出難為之色。
“我沒錢加油去,而且是你的朋友,我去不合适吧。”
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陳青甯立刻給他轉了三千過去。
邊轉邊說:“這有什麼?是她說的,叫我們倆一起去,去了不就是朋友了嗎?”
楚繁星隻好無奈答應。
于是又開了半個小時,到了京城一條酒街裡。
這條路密密麻麻開着酒吧,裡面的dj聲在外面都能聽見,極個别冷冷清清。
他們去的那家在一個拐角處的清吧,裡面就隻坐了他們兩個人。
陳青甯走進去,謝青程立刻拿了兩個杯子給她。
“坐。”言簡意赅。
“謝了。”
陳青甯将酒杯放在一旁,經曆過上次喝酒後釀成的大禍,她發誓這輩子滴酒不沾。
謝青程挺随和的一個人,見她不喝酒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自己喝起酒來。
四個人就這麼坐着,相顧無言,其餘三個人都看着她一杯一杯灌自己酒。
“阿程,别喝了。”謝執樾伸手拖過她的酒杯。
謝青程好像是心情不好,忍耐着怒意,奪回酒杯,仰頭灌着自己。
謝執樾像是賢惠的媳婦兒一樣,面對自己男人的失态,歉意的對這兩人解釋:“抱歉,她剛剛接了個電話,情緒不太好,影響到你們了。”
陳青甯連忙擺手:“沒關系,她這是怎麼了?”
謝青程喝完酒,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擱,冷笑道:“媽的,前幾年恨不得讓他把我搞定,真搞定後,又不樂意了,想把老子這段感情拆散。”
陳青甯懂了,原來是被家裡人逼迫分手啊。
不過也是,這種禁忌戀情确實不被世俗認可。
她找個同性戀出櫃都要比找自己小叔好,謝家能不反對嗎?
不過她還是面上安慰:“謝三,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你以前可是不屑于别人對你的看法,聽聽就行了,左耳進右耳出。”
她這一刻是真後悔來這,太尴尬了,人家的家世,他倆外人坐在這裡傾聽。
“你說得對,管别人什麼看法,老子明天就去扯證,領完證我看他們怎麼拆散。”謝青程又猛灌了一口酒。
“謝執樾,你敢不敢?”
謝執樾點點頭,握住她的手,“情比金堅,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誰也拆散不了。”
那種尴尬,漸漸被羨慕壓下去。
看着兩人十指相扣,說着海枯石爛,這是她一輩子也求不來的東西。
她愛的人在身邊,可是那雙手卻不再握住她。
陳青甯鼻尖一酸,連忙喝了口酒,壓下酸意。
“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又是怎麼從相看兩厭到這麼相愛。”喝了點酒,陳青甯把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他們那樣的仇人都能破鏡重圓,她也想找找答案,她不能忍受楚繁星在她身邊,卻不屬于她。
“她替我擋了一刀。”謝執樾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看向謝青程的眼裡是滿滿的愛意。
謝青程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心上面有一刀明顯的疤痕。
“擋……刀?”陳青甯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