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菁汽和汽車之城景點建設項目是深度合作夥伴,甯泉成功加入項目組後便直接聽從項目組的安排部署,距離除夕還有兩天,景點項目組的負責人已然來不及安排。連續發燒兩天的甯泉光明正大的在家休息。
雖然在家賦閑,但心裡始終不踏實。按照周思的說法,尹姗和甯帆未成年駕駛機動車,二人發生事故,老爺子當時沒有追究尹姗的責任,反而多年後接手了尹姗現任丈夫傅東洋的家族酒店。
有種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件事,硬要聯系在一起的感覺。
但如果說一切是巧合,甯泉倒也沒有天真到那個地步。
甯泉終于閑下來,有時間思考這件事,借着昏黃的燈光整理思維導圖。
1、老爺子為什麼當時沒有追究?
後續有利可圖,或者礙于什麼人。從傅東洋的酒店市值來看,不過是附屬條件或者中間出了纰漏,不得已接受,得到并非想想中香甜。
2、尹姗。
當年和甯帆早戀,後來背棄植物人的甯帆另嫁豪門。
一如當年她的母親。
在甯泉的父親意外得病去世後,另嫁豪門,母女二人已有十年不見。
要不是家裡的二叔是老爺子的私生子,姑姑甯唯在姑父家還有一大家族的事要忙,甯家的老太太,也就是甯泉的奶奶除了護着甯泉也沒誰可以護,别說在甯帆出事之後成為繼承人,甯泉早被二叔和二嬸一家欺負的連渣都不剩。
甯雍現老奸巨猾,若非甯泉長期示弱,以犧牲自己工業設計夢想為保命符,怎會有這些年歲月靜好的假象。
不過,這麼多年了,甯雍現也知道,甯泉像極了一條捂不熱的蛇。可甯雍現年老體弱,甯泉羽翼漸豐。
思及此,甯泉恨不能将懷裡的被子撕咬的粉碎。
或許,她隻是個幸運兒。
為什麼老太太一定要讓甯泉在大學還未畢業時就簽下繼承協議,為什麼老太太最後郁郁而終,嘴裡念的還是甯帆。
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采取行動。
那麼甯帆,便會是她的前車之鑒。
換句話說,甯帆替她擋了槍,也打破了老太太的所有幻想。
而這些情況,就算南東查得到,她也不會背叛老爺子,反對甯泉開誠布公。
那天周思的真實意思無非就是讓甯泉看清現實,哪怕他隻是周家常年發配在外讀書,是家裡最不受寵的小孩,哪怕他是個泥菩薩,對甯泉而言,他卻是那個不可多得的,希望甯泉好的男人。
甯泉将整個頭埋進被子裡。
和周思在一起的話無異于時刻提醒她來時的路。
可那都是甯泉不忍直視的黑暗迷霧。
何況現在還有個風嘉玥……
風嘉玥輕輕推開卧室的門,月光透過紗簾灑在甯泉蒼白的臉上。她蜷縮在床角,呼吸輕淺得幾乎聽不見,平日裡明豔動人的面容此刻卻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拂過她微蹙的眉頭。甯泉在睡夢中不安地動了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呓語。風嘉玥的心猛地揪緊了——她在哭。
淚水無聲地從她緊閉的眼角滑落,浸濕了枕巾。風嘉玥想起今天早上她強撐着做早餐的樣子,明明燒得臉頰通紅,卻還笑着說“沒事”。他當時就該發現的,她眼底那抹化不開的悲傷。
筆記本從床上滑落,掀開一角。
風嘉玥撿起來的時候無意中窺到思維導圖那頁。
他蓦然攥緊了筆記本,指節發白。他對甯雍現的家事并不陌生,對甯泉身邊人也可以用了如指掌來形容。
他早該想到的,甯泉如今的境遇并不似看起來那般光鮮。她倔強的想把把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當做韬光養晦時機。
床上的甯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風嘉玥連忙扶她坐起,輕拍她的背。她靠在他懷裡,意識模糊地呢喃:"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傻瓜,"風嘉玥将她摟得更緊,"你從來都不是麻煩。"
甯泉在他懷裡漸漸平靜下來,呼吸重新變得均勻。風嘉玥低頭看着她憔悴的睡顔,突然明白她為什麼會生病——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心理上的壓力。家族的強壓,事業的波折,還有對這段婚姻的不安,都在一點點消耗着她的精力。
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睡吧,有我在。”
月光下,甯泉的眉頭漸漸舒展,仿佛終于卸下了所有防備。
風嘉玥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後卻難以入眠,看着窗外的月亮一點點西沉。
除夕夜,天空澄澈,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因為小區年輕人比較多,甯泉和風嘉的新家周圍略顯冷落。
風嘉玥端着藥碗推開卧室門時,甯泉正靠在床頭刷手機。